郑年摊开手对着墨岸道,“人生都是纠结的,我只是告诉她,我不能死,无论是被谁杀,都不能死。”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出我是谁。”墨岸摇头叹道。
“说出你是谁,我才能活命。”郑年笑道,“因为在她的想法里,至少我比你更可信,一个正常的人此时都会明白该如何选择。”
“显然是你更值得信任。”墨岸轻声道。
“我一直都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郑年平静道,“但你不是。你不但不值得信任,还是一个傻子。”
“嗯?”墨岸有些恼火,却仍然防范着不远处的罗秀,生怕她贸然出手。
“说你傻是傻在你本有暗桩在杏花楼中,可是却被骗了。”郑年咧嘴道。
“不可能。”墨岸很确信,“她不会骗我,全天下的人都骗我,她也不会骗我。”
“这就是女人厉害的地方,会把自己隐匿在最弱的群体里,让每一个男人都保护她。而这些男人却根本不知道还有其他人的存在。”郑年笑道。
“哈哈哈,这话应该说给你听。”墨岸笑道。
“拭目以待。”郑年抬手,丢出了一颗石子。
这一颗石子是他最后的力气。
石子浑然到了墨岸的身前,罗秀的爪也紧随其后。
墨岸皱眉的刹那,周身那股气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蓝色的炁,是武道的炁。
两股强大的力量撞击在一起,当即难舍难分。
“走!”郑年立刻起身,搭载傅余欢的肩膀上。
傅余欢掠起高空,带着郑年离开。
可就在身形刚刚跃起的瞬间,一根木刺破空而来,直击二人。
傅余欢立刻撒开郑年,持剑抵挡。
木刺竟是直接穿破傅余欢的剑,刺穿了他的肩膀。
剑断成两节,傅余欢和郑年双双倒在地上。
不远处的墙头上,站着一个身材壮硕的木头人,随着一道天闪雷鸣,霎时之间周遭白光透亮。
“就是他!”郑年低声道。
傅余欢喘息着粗气,手中短剑紧握,目光如狼,“又是你。”
“又是我,好久不见。”木头人从房檐上跃了下来,“我早告诉过你,你越界了。”
“你的界?”郑年问道。
“郑大人心思敏捷,但也莫要想从我身上找到一丝线索,我只是一个木头人。”木头人说道。
郑年笑了笑,“你要杀我。”
“出了界的人,自然要死。”木头人点头,手中的钢刺微微转动。
“为何还不动手。”郑年问道。
“有人想知道为什么。”木头人道。
郑年皱眉,“木头人说话,果然像一个木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敢做这些事情,你明明已经知道墨家的杀手在这里,你也知道龚钰身边有高手,你更知道你只是一个九品,而你的马夫只有八品。你还知道武思燕不可能出面来帮你杀人,即便这些都知道,你还是没有选择劫持龚钰逃走,而是孤身来了,还杀了他。”木头人冷冷道,“劫持他是你唯一能活命的路。”
“你错了。”郑年平静道。
“哪里错了。”木头人道。
“那不是一条唯一的路。”郑年微微笑道。
木头人皱眉。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今日明春湖会有诗舞歌会。”郑年平静道。
“是的。”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礼部尚书是安文月的义子。”郑年继续道。
“是的。”
“你以为朝堂之上,只有一个安文月吗?”郑年忽然咧嘴。
“刘知善是什么人,人尽皆知,宰相可不会救一个知县。”木头人道。
“这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意,所有人的出现都是有原因的。”郑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薯,拨开了皮,“既然有人需要我帮着办事,那我就帮他好了。至少他不会让平白无故死了吧?对吗?如果师父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天罡府的人吧!”
“臭小子果然聪明,你喊出来老夫的身份,老夫还能让他们离开吗?”
刹那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打木头人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