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坚持很长的时间,仅仅吃了不到三两肉,又吐了。
这次吐的不光是肉,还有黄色的液体。
吐完,他仍然站起来,擦去了嘴角的胆汁,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擦去了额头上的汗。
足足将手中的半坛子酒喝的干干净净,再次坐在了桌子前,此时他竟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一片肉,就连看到这些肉都会感觉到恶心,感觉到想要吐。
又吐了。
这一次是白色的水。
再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肉了。
只有盛满血水的盘子。
辛德龙拿出了一把匕首,割下了一截子木桌,送入了口中,一边咀嚼着,一边将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郑年拿起匕首,也切下来了一段木桌的角,送入口中。
木屑刺穿了他的嘴巴,划破了他的舌头,刺入牙龈之中,痛的那么真实,又痒又酸。
他硬着头皮咀嚼着,而此时的辛德龙已经将一个桌角吃掉了,再拿起刀,划掉了另一个桌角,送入口中。
郑年的桌角还没有吃完,额头上的汗已经脸满了脸,泪水也已经模糊了视线,他没有去擦,而是疯狂的咀嚼着嘴里的桌角。
咽不下去。
他将桌角吐了出来。
辛德龙低着头,他已经将第二个桌角吃完。
但是桌子不能继续切了,若是再切桌子就没了。
于是辛德龙拿出了一旁的盒子。
他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是杂草。
门外的杂草。
大黑脸抓起杂草往嘴里塞,面色平静,十分的平静。
一口一口咀嚼着杂草。
郑年又喝了一大口酒,此时他才注意到,辛德龙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
郑年将酒推开,抓起杂草。
杂草很涩,伴随着方才刺破嘴里的伤口,整个嘴巴麻了起来,后来变得毫无知觉,他尝不出那股苦涩的味道,也尝不出那痛苦的味道,只是在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
泪水像是大雨一般冲刷着他的脸。
汗比泪水更加的多。
可是郑年仍然没有停下,直到面前的杂草全部吃完。
接着,辛德龙再次拿出了第二个盒子。
盒子里全部都是树根,如同胳膊一般粗的树根。
辛德龙将树根送入口中,咬的嘎吱嘎吱直响。
郑年也将树根送入口中,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喷洒在桌子上。
无论谁吃树根,都会如此,除非……
总吃。
经常吃。
才会知道如何去吃一个树根。
辛德龙仍然面不改色,一口一口咬着树根。
像是天下绝美的食物一般。
郑年已经将树根吐了出来。
此时的他眼睛早已睁不开了。
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遮住眼睛的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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