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思燕穿上衣服之后,推开了门。
郑年咧着大嘴正在院子里逗啾啾玩,而此时的啾啾已经骑在了北落师门的身上。
胖了三圈的北落师门转头一套组合拳打在啾啾脸上,啾啾哭丧着跑到了角落里啜泣。
“你醒了?”武思燕道。
“早就醒了。”郑年憨憨一笑,“只是磨蹭了几天,毕竟这么多事儿呢对不对。”
“酒戒了?”武思燕笑着走到郑年身旁,陪着他坐在台阶上,“很少看你不拿酒壶。”
“戒了。没有青花月影,什么都喝不下去了。”郑年道。
“这次打算戒几天?”武思燕问道。
“哈哈哈!”郑年笑了笑。
武思燕审视着郑年,确定了自己最喜爱的这个徒弟并没有什么事之后,才恍然道,“要走了?”
“要走了。”郑年道。
“往东走?”武思燕问道。
郑年点点头。
“苦了长安了。”武思燕道,“你这甩手掌柜一走,她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她可从来没说过一个苦字,早晨我走的时候,她还笑嘻嘻的抱着被子说梦话呢。”郑年笑道。
“你不回去和她们告别?”武思燕从郑年的话中听出了玄机。
“我来和师父告别,纯粹是出于师徒之礼,毕竟不能让师父苦等吧。”郑年道。
“你还真是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武思燕温柔的看着郑年道,“那你不怕她们苦等?”
“我给她们留了一封信。”郑年道。
“你要自己去?”武思燕一愣,“小蝶也不带着?”
“小蝶在侠义盟很好,有鬼离前辈在,他们几个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这么大的一个框架,就是保护伞,在没有和妖族正面开战之前,朝廷都会保护侠义盟的。”郑年道。
“你自己去……没个帮手,没问题么?”武思燕问道,“现在外面的危机四伏,你行走江湖,恐怕有很多人要找你的麻烦。”
郑年笑着站起身来,看着天边出现的朝阳。
“我本就生如草芥,命如蝼蚁。”
“从不敢自命不凡,也从没想过做那仙人手握日月。”
“家中母亲,背后师父教诲如芒刺背,致使看不得人间半点疾苦,受不得百姓丁点劫难。”
“从未想过名留青史,传世江湖,只是想每日酩酊大醉,落个高枕无忧。”
“且看着江湖腥风血雨,百家争鸣的常态。举着半寸金杯,摇晃手中乾坤。”
郑年笑了笑,“我喜欢麻烦,也喜欢找麻烦,带的人多了,反而有些畏首畏尾。”
武思燕看着郑年,“郑年啊……”
郑年竖起手,“别,什么都别说了,现在这样就蛮好的,师父在上,受徒儿三拜。”
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两把锏,一壶酒,一袭白衣。
踏江湖。
“万事小心!”
“师父不用担心,这江湖,略低我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