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靳司寒没有动，白泽言抬起头，看向靳司寒，眼里的神情，再明显不过，说的是：你怎么还不走？
靳司寒抿了抿唇。
两人僵持着，小衍睁开眼来，伸手扯住了靳司寒的衣摆。
“爹地。”小衍动了动唇瓣，发出奶而干涸的声音。
靳司寒垂下眸来，看向小衍，小衍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黑洞一般的眼眸里，噙着可怜兮兮。
这孩子平时乖巧内敛且坚韧，今天怎么变成这样？
他刚想出口教育，白泽言一个眼神投了过来，靳司寒连忙收敛了眼神。
“你陪陪小衍，别的病房还有病人，我先去看看。”白泽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靳司寒的肩膀，这几下透着威胁。
靳司寒点了点头。
白泽言离去。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父子两人。
一直站着的靳司寒，坐了下来，尽量语气柔和的朝着小衍问道：“感觉怎么样？”
小衍勉强的扯了扯唇，“好多了。”
“嗯，以后身体不舒服，记得先告诉我。”靳司寒道。
小衍乖乖点了点头。
“渴么？”靳司寒又问。
小衍摇了摇头。
“那饿么？”靳司寒又问。
小衍还是摇头。
问完这两项后，靳司寒还想找些别的话题，结果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商场风浪都镇定自若的靳司寒，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最后，还是小衍开了口，问了他藏在心底一直想问的问题。
“爹地，你是不是很恨妈咪？”
“为什么会这么问？”靳司寒好奇。
小衍想了想，弱弱道：“因为他们都说，是妈咪抛弃了爹地，然后去了国外，所以这么多年，爹地一直不让妈咪回来，对么？”
“那你还恨妈咪么？”小衍又问。
靳司寒忽然明白小衍在说什么，眸色里骤然浮现出戾气来。
不用说，这些话又是那些人告诉小衍的。
他从未和女人亲近过，所以当他凭空冒出一个孩子之后，那些人自然以为是那个女人的。
那个曾经和他近距离接触过的，在他身边唯一做过半年助理的女人，在编造了和他的一些传言，诈骗了一大笔钱后，就去了国外。
而他当时忙于工作和小衍，就懒得对这些事情解释什么。
没想到，居然被那些人灌输给小衍，他恨孩子的妈妈。
“那你希望我恨妈咪么？”想了想，靳司寒这么问道。
小衍摇了摇头。
“不希望。”
他眼巴巴的看着靳司寒，生怕这么回答之后，他会生气。
靳司寒眸色里的戾气更重，没想到因为他的没解释，居然给小衍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所以这么多年，这件事一直就藏在小衍的心里是么？
小衍看到靳司寒这个眼神，却以为他在生气。
靳司寒缓了一口气，“放心，爹地不恨她。”
听到爹地这么说小衍总算是好受了许多，但心里面还有些疑惑，便继续问道，“那……爹地，要是有一天妈咪回来了，你、你愿意……”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得出口。
靳司寒的眸色便沉了下来，伸手盖在他的脑袋上，低声道。
“那个女人不是你妈咪，她也不配做你的妈咪，你不要胡思乱想，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