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摸不准这老头态度是敌是友,只面色冷静,矢口否认道:
“没有,就是偶尔听人提起过,似乎有这么一个人。”
老头仰起头,举起葫芦咕嘟咕嘟大口喝起酒来,许久,才低声道:
“徐灵子正是当今谷主的师兄。”
何缈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一直想找谷主,是找对人了。
既然徐老头是谷主的师父,那徐老头的师父,也就是谷主的师父了。
将那具干尸丢给公孙谷主,肯定没错。
老头两口酒下肚,立马扯开了话匣子,道:“说起来,自从那件事后,快有几百年没见过他了。”
何缈心下了然,看来鬼谷并不知道徐灵子去世的消息。想不到,莫昊野嘴够紧的。
此事也正常,毕竟徐老头也算是死在了姓钱的手上,莫昊野作为姓钱的徒弟,自然不肯说出此事。
“哪件事?”
何缈不失时机地问道。
老头不接话,只伸出手指掐算道:“有三百年了吗?两百多年总是有的。”
老头接着又灌了口酒,这才道:
“说来,若不是他出了那事后坚决出走,如今这鬼谷子的位置,本该他来坐。”
何缈这下猜测,老头口中的这件事,大抵同徐老头的师父被姓钱的所杀有关。
徐老头为此瘸了一条腿,而姓钱的则双腿残疾。
老头随即叹了口气道:
“这历来纵派的人都是这般,为人忠厚又讲情谊,而横派的人个个心狠呀……”
说到此处,是长叹一声。
何缈脑海中,莫昊野充满乖戾的的表情一闪而过,她觉得,老头这句话说的极对。
老头喝得葫芦快要见底,又絮絮叨叨讲了一些鬼谷的往事。
比如,常驻鬼谷的长老之中,吴长老也算是横派的人。那位易冲动的张长老则是纵派的人。
再比如,莫昊野身为横派的人,还是公孙谷主破例留下的。
何缈听到此处,心头掠过一丝不妙。
她怎么觉得,公孙谷主和张长老的离开,很像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但愿是她多想了。
老头酒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连连摇头道:
“这横派的人恨不得将纵派的全部杀掉,纵派的倒是一直在讲什么同门之谊。”
老头喝得脸颊通红,口中喃喃道:
“日后可别是养虎为患了。”
何缈右眼皮一跳,她怎么觉得老头的话,搞不好会一语成谶。
“小丫头,放心,等谷主一回来,我就叫他放你出去,日后你就拜入谷主门下,做我纵派的人。”
老头摇了摇葫芦,发现葫芦中的酒已经空了。
“咦,今天的酒喝得好快。”
老头说着,又要起身去拿酒,只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
何缈好几次都担心他会摔倒。
老头走了,何缈却不能离开。鬼谷的地牢看守犯人,当然不是靠一个只会喝酒的老头。
这地牢之中,有个隐秘的阵法,被关押在其中的人,周身灵力被锁,一举一动,形同凡人。
何缈现在觉得,倘若鬼谷内部生变,自己如今被囚禁在地牢之中,远离祸端,也算是因祸得福。
募地,地牢一阵阴风吹起,一个人影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