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浔洲开了免提，车厢里的几个人都能听见云熠说话。
通话结束，霍浔洲看向林善初：“我现在去殡仪馆。”
林善初沉默着点头。
霍浔洲发动汽车，又转头去了殡仪馆。
大年初一的殡仪馆没什么人，他们一进去就看见了程繁京。
程繁京大概是在和工作人员沟通唐绮黛的后事，聊得认真，没有注意到他们。
“唐绮黛的尸体在哪儿？”
直到林善初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她才猛地回过头来。
“林善初？”
程繁京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讶，随后又闪过了然。
林善初和唐绮黛之间有过那么多恩怨，林善初当然要来看看唐绮黛的尸体，确认唐绮黛是不是真的死了。
林善初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性子。
只不过她生了一张无辜又清纯的脸，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所有人都以为她好欺负好拿捏。
而事实是，招惹过林善初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程繁京没有废话，直接说：“你跟我来。”
她刚才注意到了跟在林善初身侧的霍浔洲。
霍浔洲可真喜欢林善初啊，大年初一陪着她来殡仪馆看尸体。
这个圈子里向来不缺长得好看和有权势的人，他们大多笑脸迎人看起来与人为善，可实际上他们自私又冷漠，向来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只谈交易不谈感情。
霍浔洲与他们相比起来，倒也算是个异类了。
脸长得好又有权有势，看起来冷漠得不近人情，可连她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他对林善初的真心。
当初他和林善初宣布恋情的时候，多少人暗地里讽刺霍浔洲贪图林善初美色，林善初贪图霍浔洲的钱财。
人心总是这样狭隘，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就认为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进门的时候，程繁京停了下来。
“唐绮黛死前自残严重，我们联系的遗体美容师还没过来，你做好心理准备。”
“哦。”
林善初一脸淡然的抬脚继续往里走。
程繁京跟着往里走了几步，便没再过去。
唐绮黛死状不好看，之前联系了遗体美容师，她可不想再去看唐绮黛，她怕自己晚上做噩梦。
殡仪馆过年休假，值班的员工没几个，还都去忙唐绮黛下葬的事了，停尸房里反而没人。
霍浔洲走上前去，刚伸出手要去掀盖尸体的白布，就被林善初拦住。
“我自己来。”
林善初缓缓走上前，伸手掀开白布。
若不是她与唐绮黛从小就认识，她几乎无法一眼看出这个人是唐绮黛。
唐绮黛那头十分珍视的长发已经结成一团看不出原来柔顺的样子。
额头上破了几个大洞，那张曾经保养得宜的脸上伤痕累累，青白交错没有了丝毫生气。
两片嘴唇上满是齿痕，显然是生前自己咬的，已经破得看不出原本的唇形了。
林善初仔仔细细的打量完，又将视线落回唐绮黛的眼睛上。
那双死不瞑目， 到此刻仍旧睁圆的瞳孔扩大的双眼。
林善初认真和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视片刻，倏而低低的笑了起来。
1357走在最后面。
他听见林善初的笑声，好奇的凑了上来。
让他看看，唐绮黛的死得到底有多好笑。
“咦！”
1357凑过来就看见唐绮黛死不瞑目的双眼，吓得一个趔趄，慌忙抓住霍浔洲的手臂才勉强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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