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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了

小胖鸟歪着脑袋啄了啄她的手,示意她放开,然后一鼓作气飞到了她的肩膀上,慢条斯理地梳理炸了毛的翅膀,仿佛那只被吓出惨叫的鸟不是它一样,梳完了毛又心安理得地窝在她肩膀上睡觉,脖子上的绒毛轻飘飘的,呼了它自己一脸。

冰棠花在山上不远,被一圈嗜血藤围了起来,江暮凝到时,还能看着绿色藤蔓上一片暗色痕迹,下面吞吐出一地骨头,估摸着是有兽类不小心闯了进来了,被绞杀了。

如果这里不是流水榭后山,不是落月宗地盘上,她差点怀疑自己走进了哪个魔头的老巢里。

江暮凝径直往里走,嗜血藤扭曲着枝条给她让了路,藤条在地上拖行时蜿蜒出一条血水,小胖鸟吓得瑟瑟发抖,一溜烟将身子全部埋进了她的头发里,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江暮凝停在了入口处,身后藤蔓悉悉索索地回到了原处,她却来不及理会,便被一片花海所震慑到了。一眼望过去,便是一片片冰莹剔透的花瓣,每一片冰晶似的花瓣里都包裹着鲜红色的脉络,红似鲜血,好像轻轻一碰,冰霜便化掉血液就会流淌出来,尽管是在血肉里生长出来的花,一眼望去只剩下圣洁的白,就连血也被这片霜雪染得纯洁了。她仿佛听到了血液流淌的声音,埋没在一片静谧的冰原里,最后剩下一弯细细的血线,在好久好久后,雪山还原了他们的灵魂,深埋在地下的人们又再以另一种方式存活在了地上。

江暮凝低头看着根茎,湿漉漉的,分明才浇过水……

江暮凝缓慢地眨了眨眼,无端泄了气,虽然被耍了,但是好歹人家也帮她浇了水了,这事说起来还是她赚了,但是想想还微妙地有点不爽。

藤蔓粗壮的枝条在移动,在地上拖出“沙沙沙”的声音,夜晚静悄悄的,只有呼啸的风纠缠冰晶的破碎声,这么晚了,还会是谁呢?

她拿不准是要直面这个人还是该避开他。

只是犹豫了一两秒时间,江暮凝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力量拖到了花丛里,她听到了花瓣掉落的声音,很清脆,像是血液迸溅了出来,“啪”一下,很小声很小声,却让人不得不去在意,一把匕首从悄悄从储物空间里滑落,她眯了眯眼,神色冷然。直到撞进温热的躯体上,散淡的梨花香一下子环绕在身边,匕首刚要刺向后边便被挑落在地上,她叹了口气,用气声低低问到,“师兄,你怎么也在这?”

谢疏安却不答,只是示意她噤声,江暮凝眨了眨眼,示意她知道了,谢疏安便撤下这个松松散散的拥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