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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老头”离去。

关上门,舟大夫便观赏了一下放在手中巴掌大小的玉,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眉毛轻挑,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接着就将这块玉收进了衣袖中。

收起玉,舟大夫又恢复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他看向房中角落的某一虚空处说道“出来吧!”

只见刚刚还什么人都没有的角落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

身穿紫色武士袍,黑色腰带镶有玉扣,他一出现便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此人正是被玉帝派下凡间的紫薇星君,他一路找来,因为不能在凡间施术破了凡人气运,才耽搁了些时日。之前玉帝传信说神君已经抓住了饕餮,这既在他的预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只是因没有帮上什么忙而愧疚。

“未能先一步找到神君替神君分忧,是小仙的失职。”

“既如此,那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神君请说。”

......

林夕本想在解决饕餮后,就离开顾府。可她没想到会发生意外,也不知是谁想绑架顾烨来威胁她,总之现在她是走不成了。

那人既会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林夕想来个守株待兔就要时刻待在顾烨身边,只不过在找到那人之前,舟大夫是首要怀疑对象。

为找出破绽,她不得不去试探舟大夫,也不知是对方藏得太深还是压根就是一普通凡人,总之就是对她的试探没有任何反应,林夕最后不得不再想出一个办法。

那玉是真的不假,只是她在玉上施了个术法,那玉就相当于林夕的另一只眼睛,帮她观察舟大夫的动向。

她发誓!她只是为了看看舟大夫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绝无其他意思。

林夕联通玉的感官,却只能看见黑蒙蒙的一片,应该是对方把玉放入了衣袖口袋中。

寒冬腊月来临,鹅毛大雪纷飞,白色噩梦即将要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在这静悄悄的雪夜里,顾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之前顾府钱庄出了事,大家都听说是顾家一家独大太久招人记恨,便派了奸细接近顾家,导致顾家好几家铺子破了产,但好歹是钰琪国首富,基大业大不至于家财尽散。

而顾家家主顾伟益又恰在这个时候生了病,一病就是好几天。每天神智不清卧床不起,连顾夫人都一下憔悴了许多。

顾家没了主心骨,更是一团乱。

顾烨是顾家唯一的小少爷,这时候就不得不站出来,虽然他只有八岁,但他天生聪慧,府里也没人瞧不起他,自然而然这件事就落到了顾烨身上。

而对顾烨来说,这里已经被他当做第二个家了,因此他也想为顾家做点什么。他拥有前世的记忆,算下来他也有二十几岁了,也能独挡一面,这是优势,他得好好的利用起来。

可他从上一世开始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虽暂时能稳定局面,但长久之际是快点让顾家主醒来。

顾老爷的病来得蹊跷,找了许多名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林夕早有猜测,于是便将这事告诉了顾烨,顾烨便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着手去查。

最后还是顾夫人抱着一丝希望,去请了仁善医馆的舟大夫。

还真别说,舟大夫一来还真给顾老爷看好了,至此舟大夫便成了顾府的救命恩人。

因为顾家主的病不是一时能看好的,顾夫人就为舟大夫安排了间上好的院子,把他当神一样供着。

而那间院子恰好就在林夕隔壁,只有一墙之隔,对方出了院子在干什么,林夕能看得一清二楚。

顾伟益的病一看就是被哪个不知名的蛇精吸了精气,长久下来导致的精神萎靡,可舟大夫竟然给看好,这能说明什么?

本来林夕对舟大夫的身份就有怀疑,这件事一出,更加证实了林夕的猜测。

她每天准时准点观察舟大夫,看得见的地方就大大方方的观察,看不见的地方就偷偷摸摸通过玉来偷窥。

可显然对方已经察觉了玉的用途,每次一到关键时候就把玉收了起来,像是特意逗她一样玩得不亦乐乎,这她哪能忍。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林夕冒险来到了隔壁。

她能进入对方梦里一次,就能进入第二次。可她千算万算,哪会想到她能进入舟大夫的梦纯属瞎猫碰见死耗子,就是个意外。

这不她一爬墙,就惊动了舟大夫。

一人坐于墙上,一人站于墙下。

淅淅沥沥的雪还在下,落雪飘落在了两人的肩头,像是戴了白色晶莹的戴饰,在不那么亮的月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坐于墙上的人把刚要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刺骨的夜风吹来,青丝随风舞动,还有几缕发丝被吹拂到了脸上挡住了视线,林夕不得不抬手撩走发丝。红裙衣摆也随风飞舞,似一朵热烈明艳的花朵,在寒风中顽强盛开。

站于墙下的人抬头静视墙上之人,白色衣袍背后是漫天雪色,如雪中神明那般完全融入了这片雪景中,让人找不出丝毫的违和感。

默默对视了一会,还是舟大夫先开了口“林姑娘,有正门不走,为何要爬墙?”

“哈哈哈,本姑娘见今晚月色不错,就想爬高点观赏月色。”

“月色不错?”

“嗯啊。”

“姑娘怕是有什么眼疾。”

这人怎么说话呢?

还没等林夕反驳,对方又道“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来寒舍坐坐,我为姑娘瞧瞧。”

“好呀”

瞧瞧就瞧瞧,林夕缓和了下脸色,轻盈一跃,就从墙上跳到了舟大夫面前。

有眼疾就有眼疾吧,说有眼疾,自己又不会真的得眼疾,怕什么?

林夕进了舟大夫的房间,便开始巡视屋内环景,她发现周围物件摆置跟她在医馆内见到的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一会对方是把家都搬过来了。

她非常自来熟的坐到茶桌旁,兀自倒了杯茶,然后举着茶杯,对舟大夫请道“喝吗?”

林夕以为舟大夫会拒绝,可没想到,对方径直朝她走来,十分顺手的接过了茶杯,当着林夕的面喝了口。

林夕心里诧异,此人防备心也未免太低了吧。

而林夕这一走神,舟大夫自然有注意到。

“怎么?”

“你对谁都这么没防备心吗?”

舟大夫抬眼直视林夕,兴趣十足道“你下毒了?”

“没。”她是没下毒,但不代表她不会下点别的什么。

“只要不是毒就行。”

“......”嗯?这句话很耐人寻味呀?他到底几个意思。

“你不想看眼疾了?”

“怎么看?”林夕就玩笑一句,他还准备来真的?

“你想怎么看?”

“这个嘛......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