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和你无关。”</p>
罗素再度收割了一批头颅，这才停下宛如收割麦子般高效率的群体斩杀，澹漠的回过头来。</p>
但林檎却一把扯住了罗素的袖口。</p>
而直到这时，罗素才意识到她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p>
“什么黄昏……什么灭世，什么英雄，我根本听不懂啊！</p>
“我什么都听不懂，那些事太厉害了，和我根本没有什么关系……</p>
“就像是精灵们在讨论着拆除哪个学校，关闭哪个工厂……这种大人物的话题，从最开始就和我这种平凡人根本没有任何联系，但是——</p>
“——我也能做到的吧！</p>
“只是杀人而已，只是背负罪名……我也能做得到啊，让我来吧！”</p>
她的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p>
比起说话更像是嘶吼，比起嘶吼更像是呐喊。</p>
仿佛不这样，就没有继续与“罗素”对话下去的勇气。</p>
喊出这句话之后，她仿佛放松了一些。</p>
而罗素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檎。一直满功率使用圣人斩首，代价便是颈部血流不止。他持续性的使用，自脖颈而至胸口已然被自己的血浸湿。</p>
林檎攥住罗素的袖口，浸没于袖口、被雨水打湿的鲜血，被她慢慢攥出到指缝之中。</p>
“我……是个被抛弃者。被生我的父母抛弃，也被养我的空岛抛弃……我什么价值都没有，只是一个失败品……”</p>
过去的我是怎么活的？</p>
未来的我又要怎么活？</p>
“那些太厉害的事……我听不明白，但有一件事我可以做到。</p>
“让我来背负这一切吧。”</p>
她认真而诚恳的说道：“我也不想回太阳岛了……</p>
“您说了吧，您是巴别塔的一员——</p>
“成为罪人也无所谓，不如说正好——我想要加入巴别塔！”</p>
“为什么？”</p>
罗素冷澹的反问道：“冲动吗？亦或是同情我？还是一时热血上头？”</p>
“因为……”</p>
林檎被这反问给问住了。</p>
她喃喃着。</p>
脑中第一时间，冒出了一个念头。</p>
——因为她不能对此视而不见。</p>
看着“群青”坠落于深渊什么的……她做不到。</p>
群青是一种梦，一种群体的梦。</p>
即使在最为恶劣的现实之中，也能宛如孩童般互相畅快的聊着、愉快的梦想着的……充满希望的未来。</p>
并非是什么“从最开始就是罪人”这种话就能涵盖的。</p>
“——因为您是一面旗帜。”</p>
终于，林檎理清了自己混乱的思绪。</p>
她颤抖着——牙根都因此而发麻，双手的指尖已经失去了知觉。</p>
强烈的灵能在她眼底汹涌澎湃，近乎失控。</p>
她和她心底的那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同时说道：“因为我不想那样无知的、自私的、毫无意义的活！</p>
“我不想再过那样浑浑噩噩的平凡人生！</p>
“我想要活的有价值！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清楚明白——拥有希望！</p>
“对……我想要得到的是，希望！”</p>
那一瞬间，罗素怔住了。</p>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成为英雄的那一天。</p>
无比虚假的英雄。一戳即破的幻影。</p>
在那泡沫与幻影的尽头……是什么？</p>
他看到了。</p>
那个恐惧而害怕，感到压力颤抖不已的少年。</p>
说起来。</p>
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来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