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游不知道傅祈年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细细地想了几刻,方才回道。
“有的有的,当初为了给陛下留个念想,东西都收在东暖阁的檀木大箱里呢。”
念想?
笑话,他能有什么念想。
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屁股下那把龙椅了,如今都坐到了,还有什么旁的念想不成。
高游还真称得上是个滑头,分明就是前段时间事情太多,索性就丢到一边,没来得及清理罢了。
偏偏还要说成一副孝感动天的模样。
他傅祈年需要这点可怜的孝顺做什么,不能吃不能用的。
抿了抿嘴角,傅祈年脸上的深沉稍稍褪去不少,眉峰一敛,整个人看着却又多了些沉默。
倒也没都没什么大事,只是傅祈年在想,如此这般真的就值当吗?
不是想着给个空档让姜书迩自己想明白,任她苦也好、疼也罢。
都需得要她明白,只有留在自己这个皇帝身边,她才能过得好,才能得到她想要的吗?
可如今却要因为靳单的一句死生难料,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知是对是错。
其实,傅祈年对于女人,不乏有过欺骗。
可这般认真、也是郑重的欺骗,姜书迩的的确确是头一个。
傅祈年吐出一口浊气,没有注意到自己眸子的锋芒与冷漠。
挽袖蘸墨,傅祈年提笔在一旁的纸上,落下寥寥几字。
盯着看了许久,终于是眉目一舒,露出几分笑意来。
“去取一张来。”
高游低声应了,低垂着眼,视线不经意地在纸上掠过,暗暗压下没来由的心惊。
只因那上面,写着的……
全是先帝的名讳。
“对了,”傅祈年偏了几分头,舒朗之间,又多了些怡然自得,出口的话语却是能森冷到人的骨子里,“让靳单给她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