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出了将军府,去胡记买了膏饼,将膏饼偷偷送一份到了君勀的书房,本打算就此离去,看了看手中还剩两份,转头将一份递给管家,叮嘱他送去给应无臣。
拎着最后一份去了尚书府,张黎不在府中,张程也在当值,她留下膏饼,刚出尚书府,就遇到了博陵蔺氏蔺雉桓。
“蔺四郎是来寻表兄?”既然在大门口又遇上了,君辞少不得要寒暄几句。
“不,在下特意前来寻都尉。”蔺雉桓倒是极其坦诚,“记得说过要请都尉饮博陵汾酒,择日不如撞日,都尉意下如何?”
“蔺四郎盛情相邀,我只好却之不恭。”君辞爽快答应。
蔺四郎没有带她去食肆,而是去了一座两进的私园,应当是他入京师小住之所。
院子雅致清幽,下人极多,婢仆成群,君辞还发现这些婢仆无论男女,模样皆是俊俏秀丽,与园子里的繁华相衬,颇为赏心悦目。
“博陵汾酒,此乃我蔺氏秘方,与坊间汾酒又有不同,都尉请尝。”蔺四郎亲自给君辞倒了一樽。
君辞捏起酒樽,过鼻闻了闻,酒香醇郁,是比坊间所购更诱人,她一仰头就将一樽酒一饮而尽,浓烈绵长的劲道灌入肠胃,滋味极妙:“好酒。”
“都尉若是钟意,在下赠送几坛,都尉带回去慢慢品尝。”蔺雉桓又给君辞倒满。
君辞垂眸看着手边的酒樽,三角高立,青铜金泽,壁直腹深。
浅波荡漾,不见其底,一如坐在对面的蔺雉桓。
她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之人:“蔺四郎寻我,只为品酒?”
蔺雉桓一手端着酒樽,宽袖遮挡,举止风雅,饮罢才对君辞笑道:“都尉直爽,我亦不敢隐瞒,寻都尉确有与都尉联手之心。”
“联手?”君辞指甲修剪平整的指头轻轻点着酒樽的高脚,“如何联手?”
“在下虽出生博陵蔺氏,却早已是旁支,父亲更是庶出。”蔺雉桓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架势,“在下自幼文不成武不就,独独喜爱那俗不可耐的黄白之物。
这些年走南闯北,倒也有些心得,只是世道艰难,生财之道无不跋涉千百里……
君都尉神勇,在下欲寻得几分庇护,所盈之利,与都尉两成如何?”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能令世家公子弃文从商的买卖,只怕不是小买卖。”君辞打量着蔺雉桓的衣着,碧色的嵌丝大袖衫,飘着活灵活现的竹叶刺绣,眼利的君辞一眼就认出这是南朝贵族都抢着的上等夏布,其清凉爽身为人称道。
君辞尚未穿过这等矜贵之物。
蔺雉桓这样的出身,能够穿上这样的衣裳,分明是自个儿是个财主。
“蔺四郎,只怕不缺乐意联手之人。”
“财帛动人心,在下自是不缺乐意之人,却不是人人在下都愿联手。”蔺雉桓暗捧君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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