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狡辩。”君辞冷哼。
“当真是我狡辩?”应无臣那双眼,敛去了纯净的无害与温和,深沉清寂,“君家阿妹从不是个喜被人纠缠之人,若那日换做是旁人寻你挑衅,便是做了与元女郎同样的冒犯之举,以君家阿妹的能耐,至多也是将人打晕,寻城门将送回其府。
君家阿妹之所以对元家女郎如此,是因她是元家女郎,是因她阿耶并州刺史,乃大丞相手下第一猛将之故。”
君辞故意的,就是要不留情面对元骊下手,引得元铎来对付她,她好反击,最好不着痕迹把元铎给解决。
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香。
糅杂芬芳的轻风,撩起了她细碎的浅发,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应无臣良久,眼底似有笑意,仔细去分辨,又好似什么都没有:“九郎君是觉着我无法奈何你,故而在我面前便这般不遮掩么?”
“非也。”应无臣的笑容,让他似宝剑般有些凌厉的剑眉都温柔起来,“夫妻之间,贵在坦诚,我与君家阿妹虽未成婚,可我却认定了君家阿妹乃我夫人,自不会遮掩。”
君辞哼笑一声,脸上透着讥诮:“既然九郎君不遮掩,不若告知我,九郎君到底是何人?”
他几乎是不停滞地应答:“一个与你有白首之约的人。”
君辞静静看了他片刻,才扬起她惯有的怡然笑容:“九郎君都如此说了,我便不与九郎君外道,眼下正有一事,请九郎君相助。”
“请说。”
“我军中缺了个先生,不知可否请九郎君去军中做几日先生?”君辞道。
“我可从未做过先生。”应无臣露出犯难的模样。
“无妨,九郎君饱读诗书,想来也读过不少兵书,随意挑拣与他们讲一讲。实在不行,我也写了些东西,九郎君照本宣科也成。”
“君家阿妹当真只是请我去做几日先生么?”应无臣问。
君辞也不隐瞒:“我欲去晋阳一遭,请九郎君为我坐镇军中,顺带遮掩一二。”
“去晋阳。”应无臣笑容微敛。
去动周荣的牧场。
晋阳属于并州,不但要动周荣的牧场,还要动元铎。
“我若不应呢?”应无臣神色淡淡。
“九郎君不应,我岂能强迫?”君辞也极好说话,抱了抱手,转身便走。
应无臣能答应,她记下人情。不答应,这事她还真不好耍手段,若他不尽心,反而麻烦。
“我不应,你便入宫见陛下,让陛下给你一个差事,使你可以离军几日,是与否。”应无臣对着君辞的背影道。
君辞脚步一顿,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往外走。
应无臣看着她不缓不慢,抬步上了阶梯,一只脚迈过了大门槛:“我去。”
跨在门槛上,君辞一只脚在内,一只脚在外,她转过头看着应无臣,微微偏头,眼中还透着些困惑。
这人怎么又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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