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意味深长,蔺雉桓在涉及到利益上格外敏锐,当下也不含糊:“蔡氏只能依仗于我,我不打算于他分利,略高些价收他琉璃,再于药材毛皮等物上也分他些利。琉璃之利,我与都尉六四分如何?”
路子是君辞促成,但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需要君辞插手,一切都是他来承担,包括购置琉璃的本钱,蔺雉桓还愿分四成利给君辞,已经是存了要交好的心。
君辞知道,她摇了摇头,在蔺雉桓皱眉之下道:“奔波劳累,路途凶险,皆由蔺四郎一力承担,我少不得还要蔺四郎为我奔波购置所需之物,分我三成利便足够。”
瞧出君辞是真心实意,蔺雉桓眉目舒展,也没有推辞:“都尉大气,敬都尉一杯。”
君辞举杯与他碰了碰,仰头便饮下去,看到蔺雉桓眼下的青黑,她道:“夜已深,蔺四郎不若留在……”
她原想说留在这里,立时记起这里是应无臣的居所,应无臣又是个不喜欢外人打扰的性子,便改口道:“留在军中歇息,我着人去打理一番。”
她搬回了主帐,原本她暂住过的营帐就空了,本就是预留的待客之所。
“军中人多眼杂,蔺世兄既然日后要常与蔡氏往来,不好让看见着与你有牵扯。”一直沉默的应无臣开口道,“此处恰好有客房,蔺世兄便在寒舍屈尊一宿如何?”
应无臣愿意接待,君辞求之不得,也询问地看向蔺雉桓。
本就是为了不暴露蔺雉桓,以及蔺雉桓带来的东西,才请他深夜前来,这会儿城门已关,君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管他今夜的落脚之处。
“有劳九郎君。”蔺雉桓也不是个愿意亏待自己的人,有如此舒适幽静的屋子不睡,非得跑去睡帐篷?
君辞也不久留,有应无臣帮忙,她就早些回营地。
应无臣的屋舍距离营地有个一二里的距离,君辞与陈腯带着子一将蔺雉桓带来的马车一辆辆拉入军中,悄无声息地把医药房给填满。
等到子一带着马车离开,君辞才洗漱后躺下,她很快便入睡,只是刚刚睡着没有多久,她就蓦然睁开眼,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营帐内,她的耳朵动了动,立刻翻身而起。
身影如风一般刮过,木施上搭着的衣袍已经不见。
她赶到小屋的时候,小屋已经陷入了混战,一群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和以子一带头的六人拼杀,以一敌二,君辞没有看出败势。
原本打算要出手的君辞,忽然发现子一六人十分默契,不是招式上的默契,他们武器不同,招式也不同,但他们的走位却好似形成了一个不可突破的困阵,将多出他们一倍的人给困在里面。
君辞看得大为惊奇,饶有兴趣站在外面看得津津有味,就连应无臣站到了她的身后,她也没有投去半分目光。
“子午十二杀。”应无臣干净清冽的声音在夜风之中轻轻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