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算钱财,这些酒不过几千贯便能购置,但这么多的上等博陵汾酒,不是有钱都能买到,它属于博陵蔺氏,博陵蔺氏不会为了钱财倒卖这么多佳酿。
北朝儿郎皆好酒,越是上等酒越是勾人,军中儿郎对酒之爱更甚花楼美娇娘。
原本心中有怨言的人,闷声不语。
“酒便放在这里,能不能喝上,看你们能耐!”君辞说着就跳下了将台,陈腯捧着一个装满签的筒子,从第一个走。
每个人抽出一根签字,签字上有一到二十,秦啸等人也抽了一到二十,下面也抽,抽到一样的是一队,很快就分好了队,一队四百人。
这八千人就是君辞想要打磨的精锐。
她没有直接参与操练,如何操练,都是交给秦啸他们二十人,她把标准写得明明白白,怎么过关,也看秦啸二十人的决策,把陈腯留在这里监督,她便取了屯田之处。
粮食已经快到丰收的季节,她没有想到站在田埂外,见到了一身布衣的应无臣,他着了一袭没有半点绣纹与花样的灰蓝色长袍,青丝也以深蓝色布帛高束。
见惯了他的矜贵雅致,第一次见他这样朴实无华的模样,倒觉得他比往日更多了一丝清韵,像无云碧空,抬眼望去,心旷神怡。
“今年是个丰收年。”察觉君辞,应无臣握着手中的麦穗走到君辞身侧。
“全赖九郎君。”君辞真心实意如此觉着,若非他提供了驱虫的方子,今年也未必能如此丰收,丰收的不止是他们军中,还有元猷力排众议推行之后的百姓。
这段时日,京师对陛下多有赞誉,百姓所求由来不多,现世安稳,吃饱穿暖。
唇角微扬,应无臣眉目温和:“听闻你今日不以幢为分,命他们重新抽了签?”
“嗯。”君辞颔首。
“日后都以此为分?”应无臣又问。
君辞摇头:“每两日一分。”
应无臣看着她,思忖之后道:“你如此他们日后如何默契行事?”
君辞勾唇,迎风微微眯着凤眸,望向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麦穗:“我要的从来不是数百人的默契,而是数千人的默契。”
现在就定了他们的分属,诚然可以迅速磨砺出他们的默契,但队与队之间也会因为利益而产生攀比与隔阂,他们是一个军中,可以比着劲儿力争上游,却不能有猜忌与记恨之心。
唯有将他们不断重组,让他们熟悉每一个人,他们才会互相信赖不算计。
应无臣听后陷入深思,片刻后才道:“兵道,我不及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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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辞与臣臣各有所长,明日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