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巫铮用手肘捅了捅他,对他的反应很是不解。
“你们走时,我问了将军……”赵醇把与君辞的话讲给巫铮听。
巫铮也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心情复杂的一叹:“将军见过民间疾苦。”
这话说得赵醇有点报赧,毕竟他也是穷苦出身,只是还没有贫穷到渴望被人施舍,对旁人一点给予就痛哭流涕的地步,这才没有想到这一层。
巫铮就更不可能,今日也算是让他开了眼界,见了大场面。
对于自个儿以往那些挥霍无度,不将平民百姓看在眼里的行为,忽然生出了可耻之心。
他们人回来了,巫铮自然要去寻君辞报信,报完之后他道:“将军,我们所去之地,实在是困苦潦倒,有个村子甚至……易子而食。”
跟着他一块儿来的赵醇倒吸一口冷气。
看了看君辞的反应,巫铮接着道:“这里的主事官难道不管么?”
“也许管了,却有心无力;也许没管,明哲保身。”君辞正在翻看着一些图画,是吴铁匠话的有关于弓弩手打造的弓弩,君辞让他想一想能否一次多放几支箭矢,她自个儿也在琢磨,说着她抬起头,凤眸幽深,“更有甚者,官匪勾结,鱼肉百姓。”
这话深深刺入了巫铮和赵醇的心里。
他们早早投身军营,哪怕前面都是浑浑噩噩,虚度时日,但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黑暗。
尤其是巫铮,他也曾在京师纨绔子弟的熏陶下,又是逞凶斗狠,仗着身份不把贫贱之人放在眼里,但却从未做出过去掠夺压榨他们的举动。
巫铮转身要往外走,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赵醇下意识拦住。
君辞的声音旋即响起:“你去何处?”
“去查,若当真如此,我……”
“此地县令乃恒农郡太守之子,恒农郡太守系周氏一党。”君辞打断巫铮的话,“你查出了又如何?你能够杀了县令,能杀了太守?便是真能杀了他们,你可能做到不留痕迹?若不能,你巫家承担得起周氏的还击?”
君辞一字一句,都让巫铮拳头紧捏,脚步却是焊在地上,他红着眼:“我们便也视若无睹么?”
“我们今时今日之力,只能如此。”君辞很平静与淡漠,“要想扶大厦于将倾,先得将横梁之中的蛀虫拔除。”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他看到了人世黑暗,他看到弱小罹难,他有一颗匡扶正义之心,却偏偏人力微薄,无法施展。
“你想予这世间更多的清明,你就要拥有更强大之能。”君辞继续研究图纸,“但愿你日后所见不平,不能伸张者越来越少。”
巫铮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他掷地有声道:“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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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