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勀也难得没有见着两人剑拔弩张,高兴地吩咐管事备席,还留了应无臣一道用膳。
应无臣这会儿很上道,借口早有约在身,把相聚的空间留给父女俩。
君家是武将之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席间君勀仔细询问君辞一路的见闻。
君辞说得眉飞色舞,她也是第一次走过这么多地方,见过这么多的城镇村庄。
看着她晶亮的凤眸,满是活力的精气儿,君勀将一些话咽了下去,最后只是道:“阿辞,九郎君是个可托付终身的良人。”
由始至终,君勀是不赞同君辞入朝为官,但他知道君辞渴望这些,他没有阻拦,身为父亲,他希望女儿能安稳一些。
“除非他入赘。”君辞脱口而出。
君勀虎目一瞪:“胡闹!”
应无臣是应氏嫡出郎君,怎么可能入赘?
既然不小心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君辞也就不逃避:“阿耶,你就我一女,我必须要为君家延续血脉,我日后的孩子非得姓君,自然只要赘婿。”
“我何时要你延续血脉?”君勀沉了脸,“我若要子嗣,早些年便已经续弦,君家还有旁支,血脉断不了!”
君勀不续弦,倒也不是对亡妻念念不忘,亦不是怕继室苛待了君辞。
而是朝廷动荡不安,周氏虎视眈眈,君家虽不如高氏那般令周氏如鲠在喉,却也还是在周氏眼中排上了号,他若有个嫡子,哪怕是个庶子,免不了小小年纪都会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君氏更是早早就会卷入诸多旋涡。
君勀是个武将,却是粗中带细,他是为了君氏能够安生些,才没有想过再生个孩子。
等到时局动荡结束,若他还幸存,再寻摸个品行端正的孩子过继。若乱世不宁,多个孩子,不过是多一个亡魂。
继承君勀的衣钵,光耀君氏的门楣,为君家延续血脉,一直是君辞的执念。
哪里会轻易更改?但若再说下去,只怕父女俩又有不欢而散,君辞不想一回家就惹君勀生气,便糊弄道:“阿耶,我还年幼,谈婚论嫁晚两年再论。”
“再过几日,你便十六了。”君辞是初冬出生,还有一个月就是生辰,这也是君勀提及婚嫁之事的原因。
北朝女郎十七八嫁人是寻常,要比南朝女郎晚些,但也不能二十仍旧待字闺中。
君家与应家都是大家族,婚嫁自然要早早准备,十六议亲,十七成婚。
若非想要君辞早些脱离朝中这趟泥沼,君勀也不会急着嫁女,十八再嫁也是使得。
他不是非要君辞相夫教子,而是陛下与周氏越发剑拔弩张,朝廷的动荡很快就会掀起来……
君辞见此只得道:“阿耶,你想嫁女,也要他们急着求娶才是。”
推给应无臣,虽说应无臣对她有些情意,可这大半年相处下来,君辞早发现应无臣满身秘密,有些事情他没有做完之前,只怕不会轻易成婚。
君辞松了口,君勀也就开心了,琢磨着早些去寻应珅谈一谈两个孩子的婚事。
父女俩和和乐乐用完一顿夕食,君辞拎着给舅舅备下的礼登门,亲自送去。
张程等了半晌,直到君辞告辞也没有自己单独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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