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妹重新坐回屋檐下的台阶上,一左一右,望着鹅毛大雪,君辞手里还提着酒坛,张程也握着一个满上的酒樽,说着儿时的趣事,聊着一些想到的话茬,说不出的闲适。
忽然,张程将一个崭新火红色的香囊递给君辞。
君辞长睫颤了颤,双手接过,恰好捏住了香囊里的药丸子。
药丸子俗称怯鬼丸,是北朝元日的习俗,元日无论男女佩戴,都能起到辟邪之效。
通常之间,只有亲近之人才会互相赠予。
这世上,她只有阿耶一个骨肉至亲了。
「阿辞,我知你心中成
算,姑父亦知。」张程瞧着君辞久久不语,轻声一叹,清润的目光投向长空,晕染开无尽的黑暗,「阿辞,我们生在这世道,诸多事无对错,不过是身不由己。
阿耶常对我言,我们为所欲为,不愧于己,不愧于心。结果如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君辞默默听着,又喝了一口酒,椒柏酒的辛辣在体内蔓延,浑身暖融融的君辞有些懒散:
张程伸手,将风吹而来的一片,挂在君辞发梢的雪花拂去,眸光温和,
君辞低声一笑,笑容勉强。
她才是那个招祸之人,而非那个被牵连之人。
张程轻叹一声,「今时今日的局面,并非因你之故而起,便是没有你,便是你不是现下的你,亦不过是多安宁片刻罢了。姑父身在君氏,一身烈骨尽守疆域,护得多少人免于颠沛流离?免于沦落奴役?如此种种,姑父引人猜忌,早晚之事。
硬要说与你有多少干系,无非是你之能,使得姑父更令周氏欲除之而后快。但转念一想,也或许因你之故,使得周氏忌惮,延长了君氏存活之命数。」
是福是祸,谁知道呢?
君勀的举步维艰,是时势逼迫,君辞的存在,到底是拯救了君氏,还是牵连了君氏,谁也不能妄断。
既然如此,又何故自苦?
君辞一下子心里好受了些,
张程见君辞眉间愁消,笑容加深。
有了张程的开导,君辞心中的郁气纾解,自小到大,张程就是这样善解人意。
明明是个文人,学贯古今,却又不迂腐,他始终支持着君辞习武,像个儿郎一般打打杀杀,从未觉着不妥。
无论君辞在旁人眼里多么离经叛道,在张程眼里都是这世间最好的表妹,值得他倾尽温柔。
元日朝廷要举办大宴,文武百官皆要赴宴。
君辞再次见到元猷,发现元猷越发瘦弱,强撑着精力应对朝中大臣。
而周荣送给元猷的新年大礼便是:.
锦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