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等在屋外的君勀冲进来,奔向君辞。
在君勀的手掌要触及到君辞的一瞬间,君辞目光一凛,转身一掌打在君勀肩上。
冷漠、阴狠、嗜血。
触及到君辞的目光,君勀呼吸一滞。
“你为何不救他?”君辞冷冷出声,声音暗哑而又阴沉。
“是阿耶疏忽,阿辞……阿辞你要去何处?”
君辞没有等君勀说完,转身出门,君勀忙追上去,在他奔下台阶,君辞已经走到垂花门前时,府中被惊扰的下人纷纷围过来。
君辞脚步一顿,她的手缓缓握住腰间的佩剑。
君勀只顾着疾步追过来,待到他和君辞只有一步之距时,眼中剑光一闪,君辞快如闪电转身,噗呲一声,剑入皮肉。
肩膀传来剧痛,君勀僵在原地。
他的面前,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唯一骨血,她手握着长剑,猩红着双瞳。
一身铁骨的将军,在战场上身中数十刀未曾眨眼,敌军的长刀砍在他的肩头,险些削断他一只胳膊他也眉头不皱。
无数次生死徘徊,他都咬牙撑住。
此刻女儿的剑穿透他的胛骨,他却猩红了眼,水光氤氲,他一把握住剑刃,哀求道:“阿辞……别去……”
周荣的心思不难猜,顾及应氏他不能明着对君辞下手,暗算又对君辞无可奈何,他只能等着君辞主动送上门。
此刻大丞相府必然是天罗地网等着君辞,她纵使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回得来。
君辞紧咬住牙槽,狠心一把将剑拔出来,一个回旋将君勀踢倒在地,君氏族长恰好带着人来看到这一幕:“君辞,你弑父!”
大将军府的管家涌上来抱住血流不止的君勀。
君勀奋力挣扎,却被几人死死抱住,君勀只得嘶吼:“阿辞,别去——”
握着剑柄的手险些要将坚硬的剑柄捏碎,君辞冷硬道:“今日起,我再不为君氏女。”
话音未落,她执剑一旋,长发飞舞,一簇发丝断裂,缓缓落地。
绯色衣袍一闪,君辞身影早已飘远。
“不!阿辞——”
君勀亦不知何处爆发的力气,将紧紧抱住他的几个壮汉震开,要追着君辞去,族长拦在他面前,面露不忍:“莫要让孩子一片苦心付之东流!”
君勀身子一僵。
她如何能不知大丞相府此去再无生还?
可那是自幼伴她长大的表兄,世间至亲之人。
哪怕是地狱黄泉,她也要去,亲手取周荣父子首级,为兄报仇。
即便如此,她还是为君氏族人考虑周全。
无论她成不成,周氏权倾朝野,她不能连累家族。
所以她弑父,她断绝亲缘。
给君氏留足了斡旋自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