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世子是不是也回来了?”书童很是激动地问道。
“他估计回来不了了。”谷遇皱眉深思,狼毫在纸上写下笔记。
“为何?”男孩像是一下子就泄气了,“这也是他的家呀,京都有那么好么?”
“那是因为谢行蕴夫人是京都人啊。”谷遇有些累了,放好一切后坐在椅子上歇了会儿,“而且那位的家人什么的都在京都,谢行蕴自然会留在京都。”
“夫人!”男孩惊讶道:“谢世子都有夫人了?为何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过?”
谷遇心中默念着时间,时不时晃动一下手中的剪子,“这个说来话长,总之不出意外,那位就是谢行蕴的夫人了。”
“哪位啊?”
“白羡鱼,听说过么?”
书童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站起来,然后又坐下,嘴角的笑容又惊又喜,“听说过,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白家白羡鱼是吗?”
“嗯。”
“我老早就听过她的名字了!没想到她居然和谢世子是一对!”
谷遇有种微妙的心虚感,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研究出来解药是好还是坏。
“谷公子,您还需要多久?”侍卫首领腰间别着一把刀走进来。
谷遇整理了下神色,“‘傀’很快就好,再稍等个一日。”
侍卫微笑道:“劳烦谷公子了。”
谷遇摆摆手,不甚在意的样子,傀蛊对他而言容易炼,可情蛊的解药却是难。
“……对了谷公子,您要不要和我等一块回京都?我家主子已经向白家姑娘提亲了,好事将近,您作为主子的好友,主子应当也希望您在场。”
谷遇手一僵,“就提亲了?”
“嗯嗯。”
“白羡鱼答应了?”
“应该是答应了吧。”
书童提醒道:“谷师兄,你煎的药要糊了。”
“!”
谷遇连忙回神把小药炉子拿下来,“嘶……烫、烫烫!”
书童笑出了声,他望着这些侍卫道:“谢世子近些日子好吗?”
“公子一切都好。”
谷遇把药炉子放好,面色十分犹豫。
“怎么样,谷公子,要不要和我等一块回京都,公子现在已经命萧统领准备章程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小侯爷和白姑娘就能成婚了。”
书童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身旁僵硬住的男人,“谷师兄还能参加谢世子的婚宴,真好!”
可素来潇洒的谷遇脸上,露出罕见的凝重表情,像是在做什么艰难抉择一般。
现在解药还未研制出来,他回去也只能缓解一二,因为之前并未有过这样的情况,他也不知能够缓解到何种程度。
若是不回去,谢行蕴和白羡鱼两人很大可能不会发现蛊的存在,情蛊本就举世罕见,也只有极少数的古籍里有记载,对于如何炼制等等一系列相关的内容,都是他自己慢慢琢磨出来的。
这样的话,他们两个会成婚。
谷遇脑海中一下子是谢行蕴说的:
【我从未被人……这样讨厌过。】
一下子又是做梦的时候梦到的白羡鱼大婚当日丢下凤冠霞帔,朝将军府跑去的画面。
“谷公子?”
“谷师兄?”书童用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新奇地喃喃道:“这难道就是灵魂出窍?”
“……”
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像是在争夺地盘一样在他的脑海中碰撞,谷遇闭了闭眼睛,又倏地睁开,几乎是用吼的:“我和你们一起去京都。”
他不能这样任由事态发展了。
就算暂时研制不出解药,可是他们也有知情的权利,要是这样阴差阳错地成婚了,日后万一露出真相来,他觉得就算是成婚了白羡鱼也和离。
侍卫便笑说:“是,那便请谷公子收拾好行李了。”
谷遇说完又有些犹豫,烦躁地抓了抓鸡窝头。
该死,他没事去搞什么情蛊啊!
要是这婚事因为他凉了,谢行蕴真的会弄死他!
……
宫宴当日。
白羡鱼让白离把蛊给装在一个玉瓶当中,她作为官眷也在受邀之列,适当来早些也是可以的。
进了皇宫,与她隔了两三辆马车的一辆马车上,卢溪缓缓放下车帘,目光诡谲,“准备好了吗?”
“已经和七公主那边联系上了!只等白羡鱼一进去,七公主便会令人将她带去西夷国使者那,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想不去和亲也难!”
卢溪微笑着提醒,“不要太嚣张了,让人看出什么来就不好了。”
燕儿笑了笑,她还记得上回在街上,白羡鱼身边的那个丫鬟有多嚣张!
等白羡鱼嫁去了西夷,她作为贴身丫鬟定也是要一道去的!
而西夷那群人,要了主子再要丫鬟再寻常不过,不过主子的身子还稍微干净些,丫鬟的身子才可以让人随意糟践。
很快,那个叫绿珠的丫鬟便要落入人间地狱了!她感觉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心里畅快多了!
燕儿瞧了瞧卢溪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欢她说些白羡鱼翻不了身的话,于是她放低音量笑得讥诮:“小姐,听说那的人上至王孙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尤其饥渴,白羡鱼去了那,肯定被吞的渣都不剩!”
卢溪压着上扬的唇角,“嗯。”
另一边。
白羡鱼一下马车,就有两个宫女上前挡住了她的路,“白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白羡鱼颔首,两个宫女便走在前面带路。
白离冷冷扫了眼身后,“小姐,那辆马车里坐的是御史家的家眷,她似乎一直在跟着我们。”
“御史家……卢溪?”白羡鱼若有所思,“她跟着我们做什么?”
“不知,属下留意了她们的举动,似乎并未做什么。”
绕过园林池塘,眼前豁然开朗,巍峨壮观的宫殿伫立在晨光间,细碎的金光在这片红海当中跳跃。
白羡鱼瞥了眼左边的宫殿,“这回来的西夷使臣,难道住在宫里?”
绿珠好奇,“之前不都是大相国寺吗?”
“嗯,可大相国寺前不久刚出了刺杀案,此番西夷使臣应当也有所耳闻,因此我比较偏向于他们住在这。”
“而且,”白羡鱼忽然回头,和刚下马车的卢溪对视上,面对对方错愕又幸灾乐祸的样子,她淡笑着转回去,“狗都这么眼巴巴跟上来,可不像是什么都没准备的样子。”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已经有人准备好了。
本次宫宴主要有两件事,一是比试,而是和亲,若是想让讨厌的人消失在面前,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白羡鱼微微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