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痛,他不知道多久没喝过她泡的茶了。
他看向白羡鱼,赤裸裸的委屈,“小鱼儿,我也要喝。”
白羡鱼为难地摸摸下巴,“可是四哥,就泡了一小壶,全在大哥那,没有了。”
闻言,白檀深喝茶的动作又快了些许。
白锦言:“……”他什么意思,怕我抢吗!
不过,好像抢一抢也不是不可……
“锦言。”白檀深用一种少年老成的口吻道:“今日的功课你是不是还没做?”
白锦言抓狂道:“……你这是威胁!”
他为什么不是大哥!
就知道让夫子给他布置功课!
白檀深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轻飘飘道:“没错。”
白锦言:“……”
眼看白锦言被“欺负”惨了,白羡鱼也憋不出了,从身后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壶,眼睫弯弯,“铛铛铛,四哥看这是什么?”
白锦言眼睛看直了,欢天喜地地跑过去,“快给我给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家小鱼儿不会这么无情的。”
“大哥,锦言。”一道男声伴着零散的脚步声传来。
白羡鱼眼睛一亮,唇边笑意扬的越来越高:“二哥三哥!”
白锦言虎躯一震,快速把剩下的倒进了杯子,一口热乎乎的茶水下肚,这才回头,舒畅地笑道:“二哥,三哥。”
白檀深瞥见了他的动作,失笑道:“慢点喝,你没看见那儿还一壶呢吗?”
白锦言瞪大眼,“那也是妹妹泡的?”
“嗯。”
“那你刚才为什么端两杯!”
白檀深丝毫不心虚,眉峰一挑,扬唇缓笑了声:“逗你玩呢。”
白锦言:“……”
呜呜呜又被骗了。
差点忘了大哥没去军营之前,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他怎么又被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骗了!
白锦言暗自懊悔之际,白羡鱼已经走到白陌淮和白景渊身边了,唇边灿烂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二哥,三哥,你们怎么也来了,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吗?”
“瞧你这丫头,什么叫‘今日是什么好日子’,想妹妹了就不能来看看吗?”白陌淮揉了揉她的发顶。
白景渊薄唇抿直,上下扫了眼白羡鱼,“这些天过的可好?”
“挺好的。”
“实话?”
“实话。”白羡鱼素来知晓三哥的心思比她其他几个哥哥深些,也怕他看出些什么,故而转身,带着他们往里走,轻笑道:“哥哥,你们既然来了这,要不要泡泡温泉?长公主府有接待男宾的地方,我听说风景极好,温泉也是极品,可消解疲惫,排解忧思,如何?”
白景渊沉默着没说话,白陌淮却道:“听你话里的意思,是对这儿的温泉十分满意了?”
“还行。”
“那倒可以一试,若是有好位置,二哥也给你修个温泉别苑。”
白羡鱼点点头,派人去寻静安长公主了,得了静安长公主的命令,果盈亲自来了白羡鱼的院子。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各位公子,请随奴婢来。”
白羡鱼也好奇,不过也只到了外间等着喝茶,没有坐着。
果盈陪着她坐着,微笑着说:“殿下说了,各位公子还有何需要的,可以尽管和奴婢说,大可以把这儿当成家里。”
白羡鱼想了想,大哥他们来的时候定是给静安长公主递了拜帖的,长公主府里大部分人是女眷,若是没她的允许,男子也进不来。
她点头,“多谢姑姑。”
果盈笑了笑道:“别这样说,要谢就谢殿下吧,况且殿下正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呢。”
白羡鱼一顿,疑惑地看向果盈,“补偿什么?”
进长公主府以来,静安长公主似乎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果盈说漏了嘴,抿唇笑了笑,可也没继续说。
白羡鱼没有紧紧追问,既然她不想说,她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我们殿下脸皮薄,若是知道我说给姑娘你听,定要恼我的。”
白羡鱼笑笑,里头传来熟悉的男声和水流声,听着十分热闹,“嗯,姑姑若是不想说便不说。”
“姑娘对我家殿下的印象是不是很糟?”果盈猝不及防抛来一个问题。
白羡鱼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就听果盈笑道:“姑娘不必想些借口,要换做我是姑娘您,我对殿下的印象也不会好。”
白羡鱼没有否认,眼睑微低,“姑姑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果盈看着门外风和日丽的景色,眼神似有些怀念,“殿下从前并非这样的。”
白羡鱼看向果盈,不大理解她眼里转瞬即逝的复杂眸光。
果盈并未出神多久便起身行礼,“奴婢僭越了,姑娘切莫见怪。”
白羡鱼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前世果盈姑姑便帮过她许多,静安长公主的脾气来如风雨,有时连谢行蕴都只能和她不欢而散,而即便是盛怒的静安长公主,果盈姑姑说的话她也能听进几句。
“姑姑客气。”
……
里头的温泉池分了雅间,白檀深几人一人一间。
雾气缭绕里,白锦言吃惊地看着白陌淮身边的瓶瓶罐罐,“二哥,你怎么还学姑娘家抹粉呢?我说你身上怎么老是香气喷喷的?”
“这叫精致。”白陌淮从容且淡定地抹着香膏,“我看你是闲的,要是没事做,现在就回家背你的书去。”
白锦言默默住了嘴,过了一会儿,他又耐不住看向白檀深,想到刚才还被白檀深耍了一回,他又移开视线看着白景渊,笑道:“三哥,你在看什么呢?不会是公文吧?这泡个温泉,小半刻钟的功夫也不必这样吧?”
白景渊那却迟迟没有应答。
白檀深靠在池壁上,赤裸结实的胸膛上有几道足以致死的旧伤,平添几分野性。
“景渊,他什么反应?”他语气淡淡,仿佛询问天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