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来的第一日,就闻到这殿中有些奇怪的味道,可要她说,她又说不出。
“你的消息先放在一边,我先问你,这长秋殿以前是什么人住在这里?”
巧儿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没有人住在这,寻常的丫鬟仆妇都不来这,直到公主您来了果盈姑姑才派人来打扫的。”
“这么说没有人?”李长宁觉得奇怪。
“没有的。”
“嗯。”李长宁暂且相信了,可她没想到的是,巧儿才来长公主府,又不是做的什么重要的活,府里的老人跟随长公主许久,尤其在果盈姑姑提醒之后,自是不会在她面前嚼舌根。
从某方面来说,李长宁和巧儿都是府上的外人。
“你有什么好消息?”
巧儿终于说到了重点,喜气洋洋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奴婢听说白羡鱼会去参加七夕灯宴,届时长公主肯定也会放公主您出去,那时候殿下要是想对白羡鱼做什么,不是简单的很吗?”
李长宁冷笑了声,“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七夕灯宴我还不知道吗?白羡鱼每回去都要出风头,不是炫耀她哥哥给她买的东西,就是炫耀自己的样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不过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可偏偏,那日来城楼底下围观的百姓,除了一睹圣颜,也有许多都是冲着看一眼白羡鱼去的!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一群乡巴佬!
巧儿眼睛一转,道:“可奴婢还知道白羡鱼要送什么东西,殿下可以拿出更好的,打打她的脸!”
李长宁有了点兴趣,“什么东西?”
“奴婢听白羡鱼亲口说的,她想送自己画的画。”
李长宁眉心皱深,“自己作画送?”
“正是。”
白羡鱼的画她虽没见过,却也听说过。
“……卢溪的画倒是作的不错,若是她能为本公主画一副,署上本公主的名,倒是可以打压打压白羡鱼的嚣张气焰。”
巧儿笑道:“正是。”
可李长宁还不满意,“这样未免太便宜她!”
“那殿下想要如何,只要殿下开口,白羡鱼那里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帮您做好一切!”
“你好大的口气。”李长宁“啪啪”两下,拍红了她的脸,“你说说,我之前对你做了不少不好的事,现在你这么积极地帮我……”
她嗤了下,“难不成是想联合白羡鱼一起陷害我?”
巧儿脸色一变,“殿下误会了,奴婢怎么可能会联合白羡鱼骗您!公主您是千金之躯,奴婢自知得罪了公主您,所以才想尽法子想要公主既往不咎,若是公主您和奴婢置气,捏死奴婢不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么?”
“白羡鱼怎可比得上公主您!良禽择木而栖,奴婢虽难堪大用,但也有些利用价值,只希望殿下日后念及旧情,放奴婢一条生路就好。”
她说的口干舌燥,李长宁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才收回眼神,“算你识相。”
思索片刻,李长宁朝她招手,“你过来,我和你说说。”
巧儿附耳过去,听完之后大喜,“殿下果真聪慧极了!奴婢定会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
李长宁心情好了不少,这是她来长公主府以来身心最为畅快的时候,连续不断地被人训斥,还都是为了白羡鱼,她几乎要崩溃。
“你若是做好了,以后我便向姑母要了你,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也不用担心白羡鱼报复你。”
巧儿面色一僵。
她是想利用李长宁和白羡鱼针锋相对,她好渔翁得利,却不想在李长宁身边担惊受怕,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命!
“怎么,你不愿意?”少女的声音有些阴冷。
“愿意!愿意!”巧儿连忙磕头以示忠心。
“哼,滚吧。”
“是,殿下!”
李长宁不再搭理她,而是手写了一封信,令人送出去。
卢溪接到信后,激动地将信摁碎了。
她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丫鬟服侍了,除了送水的丫鬟,平常也没有丫鬟走动。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这个世界上,她只能相信自己。
如果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仿造白羡鱼的字迹画迹,那便只有她!
她模仿白羡鱼,不仅仅是在衣裳钗环,还有字迹画迹,甚至爱好。
卢溪从抽屉中找出了一幅白羡鱼的画的牡丹图。
这是白羡鱼两年前所画,作为礼物送给了朝臣的夫人,她想办法买了来。
日日挂着看着,临摹勾勒,从起笔到落笔,每一笔她都练习了上百次,好在她有些天赋,现在画出来,也很是相似。
她找来了七公主要的东西,开始作画。
白羡鱼也在作画,她画的是并蒂莲,作为七夕呈给帝后的礼物,再合适不过。
虽然有些手生,可白羡鱼还是很快就画好了。
她满意地点头,“绿珠,帮我挂起,等墨迹干了,收在锦盒当中,仔细锁好了,等灯宴再拿出来。”
“是!”
绿珠接了过去,过了不久,墨迹干了,她熟练地封存好,给锦盒上了锁。
这时白离叫了她一声,“绿珠,小姐要你过去。”
绿珠应了声,左右看了看,“巧儿,你把锦盒收好,放在安全的位置。”
说完,她带着钥匙走了。
巧儿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是。”
锦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木质泛着金属一般的光泽,她看了眼上了锁的孔眼,蔑视道:“以为上了锁就安全了吗?”
过了一日,这盒子就到了李长宁手中,早有工匠在那等候,撬开了锁取出了画,又拿出另一个锦盒,将画原原本本地放了进去……
李长宁亲眼看着东西放进去,才扬起下巴,“行了,给她放回去。”
巧儿激动不已:“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