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的水珠,敲击着洞内的石钟乳,发出清脆的响声,混杂着柴火噼噼啪啪,在这幽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石床上躺着一名男子,火堆旁坐着一名女子,时不时抽出一根木材挑着火心,火光映衬之下,面容皎白,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火架上的兔子烤得外焦里嫩,香气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弥漫,勾人馋欲。
许是被这香味勾醒,男子费劲的挑开眼皮。沉睡了太久,他有些不适应光线刺来,微微抬手挡了挡,待到完全适应,才将手放下。
视线里女子玲珑的身影,背对着他,如此熟悉,他呼吸一滞,暗哑的嗓音试探着喊出那个名字:“娣雅?”
娣雅并没有回头,翻烤着火架上的兔子,语气平淡:“你醒了。”
:“所以,那晚我在昏迷时看到的人是你,是你救了我?”祈越撑着身子起来,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没有痛感,只不过他伤得太重,才沉睡了这么久,那么这段时间,都是娣雅在照顾着他吗?
娣雅并没有回应他:“既然你醒了,那么我也该走了。”
她起身要走,祁越腾出一只手来快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你愿意救我,证明你心里还是放不下的,现在又何必假装冷漠?”
娣雅并未转身看他,微微冷讽:“祈越,你太过自做多情了,我救你,只是不想让你这么便宜死掉,你欠我的,我还没有讨回,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知道。”祁越垂下眼帘,像是忏悔:“因为我,泽尧才会落败,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可我那是因为嫉妒。我嫉妒他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戴,包括你…”他抬眼看了看娣雅:“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和悦儿和他像是一家人一样齐乐融融,我有多嫉妒?”
娣雅沉默下去,有意避开他的眼神,祁越起身转到她面前,执过她的手握着:“原谅我好吗?我不和泽尧争了,我带着你和悦儿,去魔族,好好过我们的生活。”
娣雅抽开手,冷笑一声:“一句原谅你?便可以将一切抹杀掉,祈越,你可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你说你要娶的是龙族的小公主,是我上赶着来骚扰你,你对我不过是玩玩罢了?你可还记得?”
祈越想起那些话来,悔恨不已,将娣雅抱入怀中:“我那时是不得已,泽尧杀了我母妃,我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想要娶了吉冉来报复他,才会对你说出那般话来,我心里一直有你的。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娣雅,你相信我,我从未想过要负你。”
娣雅奋力推开他,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这一巴掌几乎用尽她所有的力气,祈越脸上浮起一个五指印,保持着被扇向一边的动作,并不反抗。
泪水顺着娣雅的眼眶流进嘴里,咸涩万分:“你知不知道?因你的这些话,同时毁掉了四个人的爱情?你知不知道因你的这些话,我冷落了悦儿六百年,我害怕见到他,会想起你这张脸来?你知不知道因你的这些话?我怀着希望等你回来,却又在失望中恨你入骨,折磨了自己六百年,如今你一句请求原谅?便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她撕心裂肺吼完这些话,转身离开,留下怔仲的祈越,他猛然醒悟过来,在她快要踏出洞口之前由后环住她,不住的道歉:“我错了,娣雅,我错了。你别走!别走!我知错了!我会弥补所犯的错误,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娣雅仰高了头颅,任有泪水在脸上纵横,她仿佛冷静了一些,语气平淡的说:“祈越,我娣雅今生做过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曾经爱过你!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选择与你相遇。”
他们的相遇,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像是命运捉弄一样,将两个互不相干的人,牵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