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与会众神面面相觑。
“仇老呢?”
“我回头与林兄敬杯酒的时间,仇师怎么就不见了?”
“谁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
泾阳府城隍放下酒杯,他方才就坐在仇士良身侧,也是第一个注意到仇士良消失的神。
“是拘神之法,仇师被人用拘神之法给拘走了。”
“什么人,竟敢拘走仇老,他难道不知梦笔山土地是大名鼎鼎的仇士良吗?”
因为早年的跌境事件,仇士良在大乾修行圈收获了不小的名气,是大乾修行圈颇有贤德之名的一方神祇,是登上大乾官方修行史册的人物,类似于民族英雄的存在。
但凡是修行圈里的人,都会知道有这么一号神祇。
“书院弟子,大宗门的弟子下山游历,门中长辈都会告诫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哪些地方不能闯,哪些势力不能得罪,哪些神祇需要礼敬。”
“所以,拘走仇师的应该是个学了几首法术就想显摆的山野修士吧。”
“没教养,我上去找他,说什么也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泾水水神蹭一声站起,化作一道神光冲出土地庙,冲天而去。
一些小门小派的出身的弟子或山野散修,初次下山游历,有长辈同行的还好,若没有长辈同行,难免都有艺成下山,定要找个机会人前显圣一把的念头。
敕令拘神就是这些年轻修士非常喜欢做的一件事。
其中又属土地公,土地婆最为倒霉。
因为土地公,土地婆神位最低,神力最弱,便经常成为年轻修士练手的对象。
遇上好说话的土地或者势单力微的土地,或可幸免于难。
一旦遇上脾气暴躁,有背景有后台的土地,那就有那些年轻修士好果子吃了。
大乾王朝每年都要发生几起因为年轻修士不懂事胡乱拘神引起的流血冲突。
泾水水神之后,泾阳府城隍也化神光而去,然后就是一道,两道,三道……
上百道或明或暗或粗活细的神光冲天而起,落在梦笔山上的官道上。
一位位神威外溢,凛然不可侵犯的神祇现出神体真身,将黄荒凉所驾马车团团包围。
漫天神威之下,黄荒凉头皮发麻,发炸。
这,这,整个泾阳府的神祇都来了吧!
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黄荒凉愣了两愣,赶忙下车,鞠躬作揖道:“不知诸位……”
泾江水神瞟了一眼黄荒凉,对泾阳府城隍说道:“啧啧,铁骨境圆满的武夫当车夫,钱兄,看来这车上人来头不简单啊!”
钱德意一对金色神眸微微眯起,神威浩荡:“来头再大也没用。”
“拘仇师,就是打我等的耳光,即便是大乾王公子弟,也要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没错,必须给予惩戒。”
“泾阳府地面上,得罪仇老,就是得罪整个泾阳府的神祇。”
“车上之人,奉劝你一句,乖乖下车领罪,不要逼我等出手。”
众神你一言我一语,神威气息弥漫开来,压缩罩向马车。
仇士良,黄荒凉是知道的。
三百多年的梦笔山土地,是大乾执王朝在土地这一神位上坐的最久的一位土地公。
仇士良神道资质极好,如果不是当年为救护府中百姓,遭妖邪伏击暗算伤了神道根本,如今怕是已登上州城隍之位,成为一州神祇之首。
黄荒凉虽然不知道张相公哪里得罪了仇士良,引的泾阳府各路神祇现身问罪。
但既然答应了梅九祖要护持张相公去往火梅山,那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诸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黄荒凉直起身,先前躬身作揖是礼敬,是对这些有功于国家与百姓的神祇的敬重之礼。
现在不卑不亢,是武夫面对有可能是敌手之人的一种平静。
真正的武夫,一旦他决定出拳,身前不管是谁,是人是鬼是妖是魔还是神,不管是什么,都是敌人。
“武夫修行到铁骨境圆满不容易,劝你不要蹚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