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繁复华丽的剑招,只有基础剑势。
但正是这般似乎简单到极致的剑术,却另有一番原始狂霸之势。
这样的剑术?不愧是传自兵邢之主,剑术的源头之一。
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之中,终究还是被后人画蛇添足,增加了多余的东西。虽然看起来,似乎更加华丽,但威力却已经大打折扣。
原始的虎魄剑术却不是这般。
随着白凌的演练,越来越多的不协调之处出现在剑术之中。
“大王,这套剑术如何?”白凌收剑看向嬴政,目光雀跃地问道。
“很好,但已经改的似是而非了。”嬴政站起身道。
“大王是说?”白凌不解地问道。
虎魄剑术,无论怎么看,都算的上天下间的一流剑术,怎会会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评价?
“农家之人画蛇添足,将剑术源流改成现在这般样子,真是贻笑大方,不过,这也不怪农家之人鼠目寸光,兵邢之主的剑势岂是那些早已忘记了炎帝六部精神的人所能掌握的。”嬴政说着走向白凌,从她的手中接过了那柄重剑。
“练一套剑术,你要先知道,这套剑术诞生的背景,如此才能真正了解其主人创出这套剑术的心境,进而掌握这套剑术最根本的剑势,只要掌握了这些,剑招可以随意转换,甚至是演化扩展。”嬴政一边回想着白凌在演练剑术时的剑势波动,一遍对白凌解释道。
至于红莲,她根本就听不懂,这个一个小笨蛋。
“如果不能理解这种剑势,而擅自增减剑招,只能南辕北辙,以至于本身强绝的兵刑剑术,变成了现在的虎魄剑术。”嬴政说着持剑在手。
不见嬴政有其它多余的动作,只是挥剑横斩,甚至连内力都不曾用到,但却能够感觉到空气的震动。
距离嬴政并不属的白凌只觉得难以抵抗的杀伐之气铺天盖地而来。
这种杀伐之气却不像是来自于人的杀气,却没那种让人感觉到阴冷之感,反而让人感觉到一种堂皇大气的感觉。
杀气到底是什么?恍惚间,白凌只觉得,自己从前对杀气的理解似乎是错误的。
难道杀气不是在针对人的吗?
大王从未亲手杀过人,为什么会有这般恐怖的杀气?
而祖父的他,亲手杀的人,似乎也不多,但是,杀气?
杀气到底是什么?一时间,白凌之举的自己过去十几年间的认知全都改变了。
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不能达到圆满的境界,是因为自己不曾走上祖父那条路的原因。
可是,大王为什么可以做到?我到底是哪里理解错了?
“大王,你的杀气似乎与我的理解并不一样。”白凌看着一剑过后再无其它动作的嬴政问道。
“你理解中的杀气是什么?”嬴政将长剑归位,随后对白凌问道。
“杀生?”白凌道。
“对,但也不对,杀生能够产生杀气,这一点不错,比如那市井之中的屠户,行伍之间的兵士。”嬴政道。
“难道还有其它的吗?”白凌神情严肃的讨教道,此时在她心中,所有的心思都消失了。
在她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大王,兄长,或者是其他的身份。
此时在她面前的是一位老师。
“上古时期,人的敌人是什么?”嬴政问道。
“上古时期,人的敌人是什么?”白凌思索着嬴政的这句话,一i时间找不到答案。
“大王,这个问题我好像知道。”这个时候,红莲突然开口道。
“额,红莲想到了吗?”嬴政看向跃跃欲试地红莲道。
“想到了,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正确的。”红莲难掩兴奋地说道,她终于可以插上话了,而不是从始至终都被当作小透明。
“还请红莲少使解惑。”白凌郑重地向红莲行了一理道。
“上古时期,人的生存环境艰难,一条大河,一座大山,一头猛兽,甚至是一场雨、一场雪,都有可能成为人的敌人。”红莲矜持地将双手并拢在身前道。
“大河、大山、猛兽、雨、雪······”白凌品味着红莲的话,只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但好像又没有明白。
“大王,我说的对吗?”红莲却不在乎白凌的反应,而是跑到了嬴政身边,邀功似的仰着头对嬴政问道。
“对,对极了。”嬴政捏了捏红莲的小鼻子,脸上尽是笑意,此时哪里还能看到方才那让白凌都忍不住惊惧的杀气。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红莲不由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她很享受现在的一切。
“山川,风雪、猛兽······”白凌思索着红莲的话,却是一时茫然。
“红莲少使,这个答案你是怎么想到的?”越发疑惑的白凌看向此时几乎已经依偎在嬴政怀中的红莲,带着求教的语气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红莲暗自想到,确实理也不理白凌。
“屠夫的杀气不如猎人,因为其只会宰杀毫无反抗之力的牲畜,而猎人的杀气往往又不如军士,因为士兵的敌人是人,而士兵的杀气往往不如军中的宿将,因为军中宿将的敌人已经不在是一个人,而是一支军队,一个国家。”嬴政道。
“那大王的敌人呢?”白凌福至心灵般地问道。
“孤?”嬴政沉吟道,一时间却没有回答白凌地问题。
“大王的敌人是山东六国?是草原狼族?是极南百越?还是诸子百家?”白凌追问道。
“都不是。”嬴政道。
“那是什么?”白凌双目炯炯地看着嬴政道。
“孤的敌人是孤自己,是在这天下间运行了千年的规则,是我们头顶的苍天,脚下的大地。”嬴政道。
“大王自己,千年的规则,苍天,大地······”白凌愕然,她好像明白了。
“上古先民,身存环境恶困苦,他们正是以战天斗地的勇气,斩尽挡在前路上的一切困苦灾难,如何能够我们现在的世界,而蚩尤的兵邢之道,正是产生在这样的环境中。”嬴政解释道。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杀气吗?”白凌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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