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翻转,天地反覆!
张烈一剑三分,分别噼了犬妖、鹰妖、猪妖各自一剑,犬妖的影狗法术被破,瞬间闻嗅到张烈身上人族修仙者大修士的气息,哀叫一声,吓破狗胆,转身就想要逃。
但是鹰妖、猪妖不是法术被破,而是真的被斩了一剑,吃痛之下,妖兽戾气激发,再次厉啸着扑攻而上。
张烈,鹰妖、猪妖三者皆是元婴级数的法力,彼此气息冲撞之下,这片区域天地都似乎在扭曲震荡,而后在他们的战斗余波中轰然爆炸。
“老大老三,快逃!这个人不对头,他身上有人族大修士的气息,不是转劫老怪,就是元婴真君伪装的,快逃。”
犬妖本来已经遁走,见到鹰哥、猪弟没有逃,又返身回来做出提醒。
然而那鹰妖已经厉啸连连的不断扑下,庞大的身躯顿了一顿向空中跃起,同时右翅展开,横扫而下。破空声中,夹杂着风雷之音,并且愈演愈烈,从振翅到横扫,短短时间里,便从隐隐约约到震耳欲聋,翼翅上更有带着毁灭气息的暗红雷霆闪动。
“什么人族大修士,他就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必然是用了什么秘法激发潜能,老二你同我们一起上,我们联手杀了他!”
这些皆是神识传念,一瞬完成。
收到老大的传念,犬妖也是一时有些疑惑,它是知道鹰妖修成了童术秘法的,可以千里观测,破除虚幻,不比自己的嗅术稍差。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在这个时候,山体爆炸,乱石翻飞之间,那个道人已然与鹰妖、猪妖斗到一起。
犬妖只见其快剑连斩,再度听到了那铿锵的剑鸣,在听到这剑鸣的刹那,它甚至以为自己被噼成了两半。
但是只见一道道暴烈的金色剑气,接连斩击在三弟的身上,却连一道白印都没有斩出来,反倒是三弟祭出自己的万鬼噬魂甲、祭魂棒,疯狂攻击,砸得厉魂飞舞,那名人族修士漫天乱飞。
这让犬妖渐渐觉得,自己真的是被欺骗了,过往勾魂三妖因为过于谨慎的作风,也不是没有吃过这样的亏,有极少数的几次失手,就是因为被追杀的人族修士虚张声势,一时吓住勾魂三妖,把时间拖到了人族修仙者援军到来。
“原来也是一头纸老虎,吓你狗爷爷,拿命来偿。”
那黑袍罩身的修士再一次现身,随着他的一声法诀,瞬间在他身边冲出数百各种狗灵。
有的是影狗,完全由影子组成,在影子中跳动飞舞,却有实际杀伤。有的是光狗,一道光芒组成,产生幻术。有的是木狗,草绳木头,却可以施展木遁,诡秘绝伦。有的是炎狗,火焰组成,烈焰熊熊,烧毁一切!
然而心底不断传过来的恐惧感觉,总是让犬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若是不小心应对的话,自己真的会死。
于是,这犬妖略一思索后,取出一支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掌,伴随着污浊鲜血的滴落,那些鲜血不断增殖,最后包裹着犬妖的身躯仿佛是大片的火焰一般,不断翻滚变形的鲜血,而在其中,又突然冒出一颗颗呲咧着锐利如同镰刀的犬牙,身上长着无数只眼睛的血色狰狞狗头。
“去,杀了他!”
“汪汪汪汪汪汪……”
随着犬妖黑色指甲的指向,这些血犬疯狂嘶吼着扑咬了上去,围攻向那正在厮杀战斗中的黄袍道人。
战争是最好的催化,身处其中,就连妖修都可以接触修学到草原修士道法,与古巫术咒法的融合,以无数人的性命灵魂、一生为祭,再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也许北域寒洲天墉城的道法发展水平,会追赶甚至超越过中洲、秦洲、庆洲也说不定。
在犬妖鼓起勇气,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近身厮杀中的鹰妖却感受到异常了,以它的童术观看,隐隐之间可以看到那个黄袍道人的体内中心,缓缓运转的的确是一颗完美完满的璀璨金丹。
它无比相信自己的童术,但是真正厮杀交手,鹰妖却发现对方的确是元婴级数的法力剑气。
它初时以为这是某种激发潜力的秘法,然而双方刹那斗过百招之后,鹰妖却发现这个道人在闪转腾挪、人剑合一不断切换间,不仅仅是没有逐渐虚弱而已,反而变得越来越可怕……就好像,一个陷阱!
鹰妖所祭炼的本命法宝是一颗元雷珠,内用可增强自身法体潜能增幅妖力,外用可以爆发恐怖元雷,侵袭噬命,威能暴烈。
猪妖所祭炼的本命法宝是万鬼噬魂甲、祭魂棒,这两件本命法宝杀人越多,威力越强,只是长久佩戴的话心魔扰搅,攻毁灵台,所以虽然是人族修仙者所发明的,但是人族修仙者却基本上不会使用。这除了吃就是睡的猪妖用起来,反倒是尽得其利。
犬妖所祭炼的本命巫器,降低使用种种巫术的反噬,因为它长于嗅术,总能找到一些目标的残余之物,用以施展巫术相得益彰。
但是这勾魂三妖三兄弟联手,天击、地掠、唤灵围攻,却是始终都无法真正奈何,眼前这御剑纵横的修士。
张烈御剑绝大部分的攻击,都落在身披万鬼噬魂重甲的猪妖身上了,甚至将其重甲噼爆,一剑复一剑斩在猪妖身躯上。
但是那些气象浩大的剑光,斩在猪妖的身上,就仿佛是泥牛入海一般,似乎什么效果都没有起到。
勾魂三妖中,属这猪妖最是能够扛受忍耐,命力强韧,若是张烈选择主攻鹰妖或者犬妖的话,也许这勾魂三妖早就已经落败而逃了。
“为什么明明占据着上风,但就是迟迟无法击杀对手!?心中这不安之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鹰妖虽然心神不宁,但是战斗中依然及时补上猪妖挥棒落空后的空位,挡在其背后,半人半妖,双翼挥动,席卷两侧血色的雷暴风向着张烈绞杀而去。
而张烈对于此的应对是,五行大遁,脚步斜踏,身形就如同是避入了虚空中一般,凭空消失。
只是这一次,鹰妖却并没有再高飞而起,而是双翼加力,不断提升元雷风暴的威力。
因为下一刻,从下方虚空中骤然扑出数头风狗,将遁入虚空的张烈周身牢牢的咬住。五行大遁遁入五行,只是让人的视觉、神识看不到感知不到而已,并不是真的凭空消失了。
这遁法甚至精妙到能够欺骗鹰妖的童术,但是却骗不过犬妖的嗅觉。
“抓到你了!”远处的犬妖怒声叫啸。
“死吧!”百丈前的鹰妖同时也是如此,将自身妖力与元雷珠雷力,都催运到了极致,倾注于这次攻击当中。
漫天血雷如戟如矛一般,向着张烈穿刺而来。
然而万丈高空当中,张烈被四周的风狗咬住定住,一时无法动弹,却是嘴角勾勒:
“剑傀术,杀了它!”
持剑虚斩下挥,随着道人的动作。
鹰妖背后那缓缓转过身来的猪妖,双童血红的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祭魂狼牙棒,无数的怨魂厉魄,在其上飞舞哀嚎,一挥而落。
砰。
鹰妖怎么都没有想到,最狠的攻击竟然是来自于自己的身后。
它将全部的杀意,妖力,元雷,都倾注于对面前道人的绝杀一击上面了。
然而那些暴烈的如戟如矛般血雷,却在接近于张烈面前时,骤然溃散开来,因为鹰妖身负重创,几乎近死,体内妖力运转骤然而断,已经无力再推动此杀招了。
“老三,你做什么?”
鹰妖凭借强大的生命力,一时勉强没死,转过身来,可是回应它的,却是猪妖高举祭魂狼牙棒,更加凶狠的一击。
本命神通,天童之刃心剑之术。心剑转化斩人魂魄意志,当达到一定程度时,肉身虽然还活着,但是内里的意志已经崩溃死去了,在这个时候,张烈甚至可以通过打入对手体内的剑意,形成剑傀术,于对手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给予重创。
当然,对于绝大多数同阶的对手来说,有这个时间功夫,不如直接剑气破体,痛痛快快地一剑斩杀对方。
但是对于一些修法极端,纯粹只是修炼肉身而不在乎修炼心神的存在来说,天童之刃心剑之术,就往往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若不是它的那一身魂甲,的确是颇为麻烦,我要先斩爆它,才能杀伤猪妖的魂魄,这个法术早就完成了。”
“现在该轮到你死了,一直在那里放狗咬我很过瘾是吧?”
一挥手中长剑,剑气席卷,将周身的风狗绞杀粉碎,张烈人剑合一就向着那犬妖的方向狂飙突进。
“汪!”
眼前局势实在变化得太快了,前一刻还是胜券在握,马上将要把眼前的敌人斩杀。
下一刻就急转直下,老三被人以法术控制住两棒打杀了大哥,自己现在也正在被人追杀。
一想到此,这勾魂三妖中老二,悲从心中起一声哀嚎,如同败犬鸣叫,在半空中合身一滚,竟然瞬间突破张烈剑意的锁定,刹那穿出万丈以外的距离,避开紧接下来的毁灭一击。
此为懒狗打滚,心中的负面情绪越强,遁逃越远,是一门极为高明的保命遁术。
张烈见此都愣了一下,他之所以要用剑傀术杀了鹰妖,就是因为此妖本体就飞遁绝速,又擅雷法,就算是自己的剑气雷音也未必能短时间内追杀死它,而这里是在敌占区中。
却没想到,这勾魂三妖中犬妖也有如此惊人的遁术,它们能够横行多年,果然是有原因的。
“我不信你能无限滚下去,昊天镜!”
一道暗金色的明镜,随着张烈甩袖而出遁术高空当中,其下张烈右手执剑左手持诀施法,在自己额头处轻轻一划,法目开启,呼应昊天镜照下神光。
从高空之上射落下一道神光,四面扫视,瞬间锁定,在镜面上出现了一头犬妖全力遁逃的场景,同时这一幕也出现在张烈的眼中。
轰,雷音刚爆,张烈已然人剑合一,跟随着飞剑飞遁出去不知道多远了。
“青冥玄钟,给我罩住它!”
人剑合一,很快就追逐上那在下方亡命奔逃的犬妖。
张烈也不出剑,扔出一只青色的小钟。
“当当当当……”
那青色小钟在脱手之后,迎风见长,在下落的过程中,青色的钟影剧烈摇晃着,一股无形有质之力勐烈扩散开来,张烈持有炼宝道诀不受其影响,因此全部肉眼可见的实质音波都向那头逃命中的犬妖笼罩而去。
这青冥玄钟原本是五阶古宝,随着张烈自身的法力增长,已经越来越不济用了,正常情况下未来的结果,要么是被张烈赠送给弟子亲朋,要么是被压在乾坤袋底,百千年不见天日。
但是近十几年来,张烈在天墉城中获得异术血海融灵经,只要融入六阶的元婴,就能将五阶的法器法宝提升为六阶,虽然此种异术,在许多修士那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一般。但对于张烈来说,却是让他许多原本再无机会得见天日的法宝,再一次成为利器。
是役,张烈御剑追杀千里,剑噼勾魂三妖斩尽诛绝,一个不留。
在这个过程中,虽然也引起一些北方草原、巫族、妖修的注意,但是现在北方草原、巫族、妖修的精锐几乎全部汇聚于天墉城下,张烈剑气纵横,竟然是无人敢制。
数日之后,万里之外。
天墉城下,那延绵千里的军帐之内。
正在与巫族巫圣鲁木尔多下棋的草原修士大上师韩天嵩,突然之间,脸色一变,初始时还仅仅只是轻轻的咳嗽,但是这咳嗽渐渐越来越剧烈了,到了最后时,韩天嵩直接咳吐出一口鲜血来!
吓得四周左右,无数侍女侍卫恐惧得不住惊呼。
“闭嘴,慌什么?我圣族儿女,有哪一个没见过鲜血吗?”
“可是,大上师,您,您怎会……”
韩天嵩是地道元婴九层的大修士,百病不长,寿元绵长,但是他竟然会无缘无故的吐血,这事情就大了。
那名忠心耿耿的侍卫脑海中,一时闪过无数的可能,最后他的目光移到韩天嵩身旁的茶盏上,再看向大帐中的那些侍女时,已然是目露凶光。
“说,你们这群贱婢谁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