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泰霖虽说于读书一道屡试不第,但他却深受书中礼义廉耻的教诲,是个略有些拘泥于教条的老好人。
这样的老好人,乔画屏只要不太过分,基本上他是不会反对的。
等了小半刻钟的功夫,村人们陆陆续续来齐了。
这次挑出来去县城采买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后生,个个膀大腰圆的,往那一站,浑身上下都仿佛写着几个大字——“超有力气”。
吕村长狠狠吸了口旱烟——这可是他的宝贝,平日里都舍不得抽几口的。
“走,咱们出发!”吕村长斗志昂扬的上了路。
……
山腰山脚这十来户聚居的村落,叫月牙庄。
这庄子小的很,村子里的却大都是些年纪较大的老人家。
吕村长问过了,说是年轻的,在这山里找不到活路,都在镇上给人家干活。
像先前吕村长问路的那老人家,他有五个儿子,夭折了三个,剩下那俩,一个出去跑商了,另一个在镇上的酒楼里当跑堂。
眼下他们也知道战乱逼近的事,却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愿意离开故土,留下来打算看命。
不是每个人都有逃荒的勇气。
吕村长难免就感慨了几句。
这月牙庄通往县城的路不大好走,好在流金村的人是一路逃荒过来的,对于走山路这回事,显然已经是驾轻熟就,没费太多时辰,便已经能看到县城的城墙了。
县城的城墙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年久失修,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意义。
这样的小县城,城门外也没什么人把守,吕村长原本都做好了被刁难的打算,但却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县城。
吕村长一愣一愣的。
这县城里头,一看就是有好些年头的古城了,街道,房屋,都有些破败,但又有些地方,明显比旧城区要光鲜亮丽得许多,显然哪怕是这样小的小县城,贫富差距也是很明显的。
流金村的找了个街边卖柴火的老伯,哪条街上酒楼最多,便准备过去碰碰运气。
那卖柴火的老伯还有些吃惊,看着他们那十几辆推车上的野物直咂舌:“好家伙,你们是哪个村子的?……这是攒了多久的猎物啊?咋这么多?”
吕村长打了个哈哈:“运气好罢了……”
卖柴火的老伯啧了一声,指着远处那明显要比四下高很多的楼阁:“看到那儿了吗?那儿是我们这最好的酒楼。你们这么多野物,寻常小酒楼也吃不下,更何况眼下边关战事也紧,大家都把兜里的银钱捂得紧紧的,下馆子的人不多了,你们去那最大的酒楼碰碰运气吧。”
吕村长跟卖柴火的老伯道了声谢,回来一说,大家都觉得还是直接去大酒楼看看比较好。
乔画屏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我去那边看看。”
他们约好,两个时辰后在这县城城门口处集合。
乔画屏走得很是潇洒。
吕村长他们也鼓足了劲,推着小推车,往那最高的楼阁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