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备:“……”
不,对方已经上来了,甚至他方才已经见过了。
还被对方问责了。
梅渊突然开口:“朱守备,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样害人性命之事。看来你的后宅也是不平静啊。”
朱守备一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额上竟流下几滴冷汗来。
他顾不上在几位书生宾客面前再保持什么守备的架子,赶忙垂首作揖:“将军说的是!”
……
而此时的守备府后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孙诗珂听说乔画屏被雪筠推到湖中不见踪影,当场差点晕过去。
墨浅赶忙扶住孙诗珂的胳膊,着急道:“夫人,眼下可不是晕倒的时候!雪筠姨娘她竟然叫了会水的小厮也去救人了,乔娘子要是被小厮给救起来,说不得就得嫁给咱们府里的小厮了!”
孙诗珂回过神来,紧紧抓住墨浅的手,声音颤个不停:“赶紧,赶紧拿了我的对牌,让府里头会水的丫鬟婆子都去捞人!”
墨浅领命去了,不多时回来,要扶着孙诗珂先去外头参加春日宴,毕竟外面还有那么多夫人小姐等着。
可孙诗珂哪里还有开宴会的心思,在屋子里犹如一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转,见着墨浅过来,她双眼通红,浑身微颤:“还,还没找到人吗?”
墨浅摇了摇头。
孙诗珂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雪筠拿肚子里的孩子当由头,让夫君下帖子把乔姐姐给强请了来。我知道雪筠姨娘肯定不是她面上说的什么道歉感谢之类的说辞,可我……”
孙诗珂说不下去了,掩面哭了起来。
她只是想借着朱守备的势,稍稍的,稍稍的让乔姐姐低低头罢了。
孙诗珂有些绝望,哭着喊,“这么久都没找到人,怕是……我又不是不知道乔姐姐的性子,她又没做错,她不会为着什么权势就低头的……我,我做什么跟她犟啊!”
哭着哭着,孙诗珂又兀自发了狠,嘶声道:“乔姐姐,乔姐姐也是,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情谊,她同我低个头又如何?若是同我低了头,我又,我又焉能让雪筠那个小蹄子狗仗人势逼她过来!”
孙诗珂哭个不停,把心中深藏的埋怨之语,倒是吐了个干净。
墨浅也忍不住了,她流着泪劝:“夫人,您也别太伤心了。乔娘子是有福之人,定然会没事的。只是眼下,您得先出去。好些夫人小姐不知道府里头出了事,您总得把这场宴会撑下去……会水的丫鬟婆子们已经都去找了,您再伤心也于事无补,还是要想想当下的。”
孙诗珂又兀自哭了会儿,这才接过墨浅递过来的帕子,就着打好的水,把脸净了净,又拿粉遮了遮略有些红的眼,出去应付了一遭外头的夫人小姐们。
谁都没注意,此时窗外,有一喜鹊模样的小鸟停在窗台上,似是偶然飞过歇脚。
……
乔画屏坐在马车里,听着喜鹊型无人机传回来的那些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其实还是对孙诗珂留有最后一丝余地的。
但……直到她“落水下落不明”,孙诗珂心里想的,却还是在埋怨她“不低头”。
乔画屏闭了闭眼,既是如此,就别怪她不留情面,把这场宴席,搅个天翻地覆了。
她乔画屏,可不是白白吃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