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渊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这说到底也是乔画屏自己的私事,梅渊便没有太过干涉。
但……直到他们要走那日,流金村可谓是万人空巷,齐齐来送。
这也就算了,但那好几个俊俏后生过来,看他媳妇的眼神怎么有点不太对劲?
梅渊:“……”
你们当我死了?
偏生乔画屏态度倒是依旧,梅渊有火气没处发,只能阴沉着脸,双腿一夹马腹,走得远一些,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
杜大姐抹着泪,大声同乔画屏叮嘱:“要是哪里过得不顺心了,就回来!咱们流金村,永远都是你娘家!……你放心,你家的院子,我们会好好给你看好!”
大家齐声附和,都有些受不了的抹起了泪。
乔画屏笑着应了。
周小清也抹着泪,说不出话来。
眼下她跟她娘过上了她从不敢想的好日子,都是因着她乔姨。
眼下乔姨要走了,她心里就跟被挖空了一块似得……
梅清曜几个小子,也各与玩伴们道别,一个个都红了眼。
白飞野虽说在村里也有自己的小伙伴,但他却并不如何伤感,只觉得只要有娘跟哥哥姐姐们在,去哪里他都可以。
他正无聊的坐在马车里,自己摆弄着乔画屏先前给他让木匠打得一副拼图。
这拼图做得琐碎又精致,上头的画是乔画屏亲笔给他画的,白飞野喜欢得紧,每日里都要拼一拼。
吕村长拄着拐杖,声音微颤:“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乔娘子,我们在这里祝你们全家去了京城也顺顺遂遂,平平安安。”
村人们齐声重复:“祝乔娘子全家顺顺遂遂,平平安安!”
声音响彻云霄。
朱相宜站在角落,远远的看着乔画屏。
吴雅丽下了牢狱,她与朱相宜的婚事本就胁迫而来,汪县令亲自做主解了他们的婚约。
朱相宜是自由人了,但他却觉得他的心早就死了。
眼下,他远远的看着乔画屏他们,只在心里暗叹一声:
——祝你一生都平安顺遂。
在流金村众人的祝福与不舍中,乔画屏一家子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因着梅渊在路上也不想太过打眼,只留下了十人左右的军士护卫马车,其余的人,跟他们分了两路。
在路过邑乡路段时,一匹马突得疾驰而来,军士们警惕无比的勒绳准备拔剑。
“我是来送人的!”
那马上的人大声道。
乔画屏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掀开车帘,一看,那骑在马上,头发都被汗洇湿的,果真是邬又榕:“邬三少爷?”
邬又榕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颓废了好久,眼底下的乌青极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