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国公府的三奶奶,是个长袖善舞的妥帖人。
有她在席上说说笑笑,女宾这边这席,吃得倒是让人还算身心愉快。
倒是男宾那边,反倒是吵吵闹闹的。
隔着屏风,一道浑厚的声音,一直在跟梅渊用某地方言争吵。
两人语速又快又急,也不知道在吵个什么。
乔画屏能听得出来,这是祥国公的声音。
祥国公府的三奶奶都不敢说话了,额上沁着细细密密的汗,忍不住去偷眼看她婆母。
祥国公夫人倒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样子。
甚至还反过头来安慰乔画屏:“不必担心,他们两个就是那样子,有时候还是会莫名其妙就争起来。争吧,不必管他们,争完两个人还是一样的好。”
乔画屏笑道:“将军与国公爷都是性情中人。”
祥国公夫人笑了起来:“俱是一样的牛脾气罢了!”
梅清映歪了歪小脑袋,问乔画屏:“娘,爹爹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桑桂婉柔声道:“没关系的,将军与姨夫时常这般。吵起来就忍不住用边地那边的话。”
对此很是熟稔的模样。
祥国公夫人笑吟吟的加了一句:“我去边地待了几年,今年回了京,有时候没留意,也会冒出一两句边地话来。”
三奶奶凑趣道:“怪不得,上次娘突然同我说了一句什么话,我说什么都没听懂,揣摩了半天都没明白娘的意思。一问,原来娘是没留意说成了边地话。别说,倒是怪好听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
大概是女宾这边的笑声传到了男宾席那边去,祥国公与梅渊的争辩声逐渐低了下来。
两人很快又讨论起来旁的东西,这次用的倒是官话了。
梅渊官话说得极好,字正腔圆的,但他性子有些疏狂,语调便有些变,说出来的话极有个人风格,乔画屏哪怕不用去辨声音特质,一听那话,便知道是梅渊说的。
这会儿已然在同祥国公夸乔画屏很会教孩子,几个孩子都极为懂事。
祥国公夫人也听到了,忍不住朝乔画屏笑道:“你们两口子,你夸他会教孩子,他夸你会教孩子,真是天生一对。怪不得,先前阿命失忆的时候,地方上的将领送他美人,他说什么都不受,原是还惦记着你……不过要我说,像屏娘这样的美人儿,确实,若是我,我也说什么都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