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费城,往西前进,顺着印第安人留下的路径,走进了阿巴拉契亚山,然后沿着蓝岭背后的谷地,往气候更加温暖、土壤更加肥沃的南方前进。
沿途上,一个个新的据点诞生了。
每一个新的据点,都是一个抉择:继续前进,就此安顿,还是沿途折返。
有人停留了,有人折返了,但更多的人继续走了下去。
最后的结果是,这些据点一个接一个,一直延伸到了弗吉尼亚的西南部,而且它们排列有序,彼此之间间隔大约30公里――正是当时一天可步行的路程。
这些寻找新家园的人并不孤独,在他们的身后,跟来的是各式各样的商人:木匠、铁匠、药材贩子、裁缝、兽医、酒商等等,为沿途的据点带来了必须的货物和服务。
随后跟进的还有不同派别的教会,在大的据点附近建起了教堂,进而形成了新的城镇。
在新家园安顿之后的人,也在南方温暖潮湿且土壤肥沃的环境中,开始了耕种。
他们生产出的食物,也沿着他们走过的路,被运往费城,进而销售到东海岸的各个城镇。
大量货物开始流通,马车取代了徒步和骑行,成为了这条路上最常见的交通方式。
于是,这条路得名大马车之路。
这条路上跑的马车是美国本土发明的带蓬四轮马车。
它最初是出现在费城以西的兰开斯特附近的一条叫康尼斯托加溪的小河边,因此又得名康尼斯托加马车。
这种马车有四个轮子,前轮比后轮小,方便转弯;
车斗空间很大,既可以运送大量货物,也可以装下普通人家的所用家当;
车斗的下方是弧形,因此遇到大河的时候,它还可以当做船只来使用;
并且,车体的大部分部件都是可拆卸的,因此可以在损伤的情况下随时更换零件。
康尼斯托加马车不仅成为了在大马车之路上最受欢迎的代步和运输工具,也为后来美国的西进运动打下了重要的硬件基础。
正是这种马车,后来承载着丑国,从大西洋沿岸走到了太平洋沿岸,走成了一个疆域辽阔的大国。
可以说,它在丑国历史上有着无可替代的分量。
在改进版的康尼斯托加马车上,甚至出现了刹车系统。
这种刹车系统的操纵杆位于车身左侧,在紧急情况下可以使马车快速停稳。
因此,驾驭马车的人一般都坐在车身左侧。
这一习惯也影响到了后来的汽车:最早大规模生产汽车的是亨利?福特,因此在世界上的多数地区,驾驶员坐在汽车的左侧进行操作。
1740年代,弗吉尼亚代表英属殖民地,和大马车之路从前的主人――各部原住民――签订了使用并改造这条路的条约。
之后,在这条路上旅行的白人都不再受到原住民的拦截,而这条路也得到了平整和拓宽,康尼斯托加马车在路上行驶的速度也更快了。
逐渐地,这条路成了北美洲客流量最大的路。
大马车之路畅通了,德国人和爱尔兰人在沿线扎了根。
至今为止,在弗吉尼亚和北卡罗莱纳的西部,也就是大马车之路的核心地段,人们都能找到各式各样的德式和爱尔兰式的建筑和庄园。
夯土、白墙、外漏骨架和斜屋顶构成的莱茵河式小屋,以及白色矮墙、乌棚顶加石头围墙的乌尔斯特式小屋,在大马车之路的沿线随处可见。
移民中的那些来自爱尔兰的苏格兰后裔,对阿巴拉契亚山有天生的好感,因为这里的景色,和他们最初的故乡苏格兰实在是太相似了。
阿巴拉契亚山和苏格兰高地的那些山脉,本来就是一起形成的,只是经过几亿年的地壳运动,才分居到大西洋的两端。
对于这些人来说,阿巴拉契亚山就是他们的第二故乡,这里自然的野性和原住民的袭击等挑战,也恰好符合他们祖先在几百年的征战中,融进基因的那种喜欢抗争的性格。
这些天生就擅长音乐的人,把具有独特民族风格的风笛、木笛、竖琴、锡哨、小提琴、手风琴和凯尔特民谣带到了阿巴拉契亚山中,并在此发扬光大,为后来这一带成为乡村音乐的摇篮奠定了基础。
大马车之路把南方殖民地和发达的北方连成了一体,推动了南方的经济发展。
超高的客流量也让沿途成为了富裕的地区。
然而,这样充满希望的场景很快就被打破了。
1756年,英国和它的世仇死敌法国再度开战,史称七年战争。
战火遍及世界各地,北美洲自然也少不了。
法国联络了关系较好的休伦人和肖尼人等印第安人部落,组成联军,从阿巴拉契亚山西侧的俄亥俄河谷出发,扑向了英国人的地盘。
战争开始不久,战火就烧到了宾夕法尼亚的西部,大马车之路上。
此时的十三个英属殖民地,虽然都效忠于英王,但实际是一盘散沙,各顾各的。
面对法国人和印第安人的联军,各殖民地之间竟然都只顾自己的地盘,很少有相互支援。
于是在战争初期,英国一败再败,宾夕法尼亚西部的阿勒格尼高原几乎全线失守,大马车之路也几乎成了法国的囊中之物。
这条热闹的大路,突然间被战火阻隔,变得无人问津。
眼看英国殖民地将被法国各个击破,本杰明?富兰克林创作了著名的《不团结就死亡》漫画,最终说服了各个殖民地,组成了联合阵线,一致对抗法国,终于扭转了颓势。
1763年,法国战败,从此在北美洲一蹶不振,逐步退出了竞争。
战争之后,大马车之路恢复了活力,再度成为了北美洲客流量最大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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