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从一张床上醒来,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和看不清标签的点滴。他浑身剧痛,骨头好似散了架。即便只是睁开双眼,也让他觉得吃力。但他还是注意到了坐在床边男人。他约莫五十来岁,脸色黝黑,穿着一身警服,至少是局长级别。
“你醒了。”男人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没有因为他的苏醒而产生太多的情绪。
“她呢……”吴趣虚弱的开口问道。他自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陷入昏迷的,只记得这个人冲进房间的那一刻,他再也无法抵抗眼前的黑暗。
“哪个?”男人询问道,“在场有三个人,你问的是哪一个?”
“黄头发的。”吴趣说道。
“哦,江晓彤。”男人点了点头,“正在抢救,你不该拔出她额头的子弹的。”
吴趣心中一惊,懊悔道:“我以为她会自己恢复……”
“一般情况下,是的,她那个级别的特种,子弹又没有打进眼睛里,确实不致命。但是她被那个人的雷电劈中,身体正处于麻痹状态,没法主动迫使伤口恢复。还好她是侧躺,如果是仰面朝天,血液可能流进她的脑子里,那就真的没救了。”
吴趣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眼前的按住。
“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特种医护员,你现在过去也没有用,你还不如跟我说说那个人的情况。”男人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夜城道政局局长杨军,你叫吴趣对吧,我听说过你。我的一个下属是你在部队时候的战友。你认识袭击你们的那个人吗?”
对方知道自己并不奇怪,吴趣现在没心情跟他东拉西扯,但在道政局这边,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由着性子来,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只能默默希望江晓彤平安无事。
“不认识。”吴趣说道,“我们根本没有想到会受到袭击,我们在那里是因为别的事情。”
杨局长点了点头,“我知道,跟你们一起的那个女孩子说了很多,我不跟你打官腔,也不用审讯的那一套,这些你都懂,反而会显得我对你有敌意。”
他说得很隐晦,很多事情没有点明。吴趣点点头,表示会配合。
“那你们在那个男人身上找到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了么?”他问道。
“是的,找到了,他叫张劲。”杨局长毫不避讳的说出了查到的事情,“是一张·工作证。”
吴趣马上回想起了之前在酒店,那名留下来的助理告知他们的事情——带粉丝去见吴阡的那名助理名字就叫做张劲。
“他是吴阡的助理之一。”吴趣说道。
“吴阡?是那个明星?”张局长本想说唱歌的明星,但心中味道不太对,没听过他的歌。想说演员,感觉还是很别扭,因为也不记得他演过什么。
“嗯。”吴趣点点头。
杨局长神情复杂,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好表达的东西。
“你知道他身上的‘份子’是怎么来的么?”
“份子”是最近道政局内部成员形容自身力量的“黑话”。一开始始于一个玩笑,某人说他们身上的力量就像“份子钱”,是由国家分摊到他们每人身上的国家财产。这个说法很快在内部交流群中被广泛传播开。
吴趣虽然不知道这种新的说法,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只是这件事他是真的一无所知,一个明星身边怎么会有道政局级别的助理?这个助理还会帮他处理粉丝会见的事情。身上甚至有违禁枪支。
“只能猜测一下。”吴趣说道,“吴阡是京圈的人。”
杨局长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一下,事情牵扯得太深,涉及到一些首都圈中的大佬,不是他一个小小局长可以决定的。他长叹一声,说道:"我猜也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他顿了顿,话题转到吴趣身上。
“你身上的灵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破损成这样?”
“灵源”是道政局内部对于成员体内力量来源的一种称呼,并不是物质化存在的某种装置,而是一种类似于水龙头般的精神通道,连接着“总能量源。”
资质决定了这条通道的宽窄,个人的努力决定了流量大小,但运作形式跟普通人天生的“灵根”大相径庭。
“之前受了点伤。”吴趣含糊的说道。
“‘一点’伤可损坏不了灵源。”杨局长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你现在就连简单的恒定力场的支撑不起来吧?那个张劲身上的伤都没有你身上的严重。以我们医护人员的经验,你这明显是跟‘天劫’对抗过的结果。只有在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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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源能量产生正面冲突的情况下,灵源才会出问题,这是大忌啊,你在道仪院没学过么?”
吴趣没有说话。他当然学过,这在道仪院中属于基础中的基础课程。他也明白那么做的后果。
“你这个程度的损伤简直是毁灭性的,至少也是十级‘天劫’吧?前阵子,ZH市那边的一座山上据说就降下了天劫,不会就是那次吧?”
对于杨局长的消息灵通,吴趣并没有感到意外,实在是那一次闹得太大,恐怕就是普通人,知道的也为数不少。
“这事儿不归我管,我也懒得管。”杨局长画风又是一转,“你好好休息,张劲那边的审问应该已经有点收获了,我去看看。”
他离开不久,吴趣立马伸手抓住枕头旁的呼叫器摁了下去。很快,便有一名护士走了进来。吴趣赶忙向她询问江晓彤的情况,在得知对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正在重症监护室休息后,他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最大的一块。看着还在缓缓注入身体的药水,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他向护士询问自己的随身物品,在拿到手机后,给黄忆雪拨打了电话。
果然,黄忆雪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依然前往了吴阡的私人聚会,不过吴阡这会儿似乎是被什么事情绊住,没空找她的麻烦,甚至聚会开始之后,只在舞台上短短的讲了几句话,宣布全场消费由他买单后,便草草离开了,一副神思不属,心不在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