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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换脸

就说姐姐自从我回了家以后,我的点儿到底有多背吧,我一脸苦笑,瞅她们给我安排的这房间,一个重工雕刻的妆台和床,到处都还披红挂彩,还有一对大红花烛,象是一间晚上就要成亲的新房,这一屋子都是豪华摆设,还有那一整面的精致雕花落地的大铜镜子,我对着镜子照时,映照出的那张女人绝美的脸,真的一脸黑线。。。。。

我匆匆逃离家,给我爹就留下一封书信,骑上马一路的飞奔,离回京城不足两天的路,正在山间的一处泉水边想洗一下手呢,这脑袋后面就不知道被哪个恶人来了狠狠的一击,醒来的时候,我就在麻袋里了,头疼的象裂开了一样,唉,回家遭遇那不堪的一幕,还在我心头撕裂着我心头的伤口,现在头又被人给砸成这样,关键是我根本不知道是谁害的我,就这么被麻溜的给塞麻袋里了。大白天,能遇到这事儿,姐们儿光想着晚上危险了,没想到这白天也这么吓人。

唉,我自从离开京城到现在,没遭遇别的,就遭遇这人间险恶了,当我被塞进麻袋的时候,人是晕的,但耳朵是好使的,是我能听到我的马在嘶鸣,还听到两个男人在商量,是把我自己留下享用,还是卖到红香院,就是他们本地的青楼,后面他们一致的决定,还是换钱实惠,看我这样的货色能卖个不少银子,卖了我的钱够娶他们好几个媳妇了,就把我扛到他们的马车里,送红香院来了。

及到现在被她们送到这个有落地大铜镜的房间,我才看到自己被她们打扮过一番的样子,一张堪称绝美娇媚的脸,自带一种大气美艳的风韵气场,这女子的长相也太得天地之灵气了,不象董深兰那种深谷幽兰的娇俏之美,光是她这一脸的娇媚的让人都会肝颤的,连孙贵妃那种看了都要忌惮了吧。。。。。现在刚刚换上这张绝美脸,还是我被卖到了青楼的关键时刻,这不是毁我么?但是,明代人极重气节,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现在到了青楼,为了我爹的脸,我也得好好带好这张面具啊,不然我爹和我的名声就完蛋了。

好吧,就说现在的明代各行业有多敬业多内卷吧,自进了这楼,我还没有想明白过味儿来,那个万妈妈就让一众小姑娘伺候我洗漱梳头发,然后把一件深紫色的美裙,一套配套的紫色珠宝给我打扮上了,问我会唱还是会跳,我低头说都不会,看她不高兴了几秒,脸色阴沉了一下,又换成笑脸说:不会就不会吧,以后可以学,有你这张脸就够了。

这女人,虽然长得又老又丑,但是她的眼睛哪怕是谈笑间都自带着凶光,我一看她那变脸的速度就知道,别看她现在疼爱你如亲人一般的贴心和热情,要是你敢逃走,或是以后不能或不愿意给她招引来客流赚银子,这个女人,是真的以后能拿起锋利的大锥子往你肉里狠插的主儿,真正的狠毒人。

万妈妈看我打扮好,可能是看我的样子很有可能为她换来大把的银子,换了一副极度谄媚脸的说:“姑娘,你来了就好了,我们红香院正愁没有象样的姑娘和对面新开的迎春楼比呢,迎春楼里最出名的那个碧玉姑娘,照你比,可是差到地底下去了。”

“姑娘,你来了,就是我们这边的心肝宝贝了,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想穿什么,都尽管开口,谁要敢欺负你,你对我讲,我替你出气。”

“今天晚上咱们红香院就大选头牌,让那些客人看看,我们红香院才是真正的值得他们花银子的地方。”

我一脸黑线,这种肮脏的地方,要是我在这里待下去,不要说毁了我和我爹的名声,到最后,我肯定是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万妈妈,不知道我面皮下面,是怎么样的一副真容,要是知道四个月以后,我这张人皮面具失效了,露出那么一付鬼模样,一定会吓死了吧。我心里暗暗冷笑,是的,哪怕是做青楼里的姑娘,我那张被如夫人用热油泼过的左半脸,有着那么狰狞吓人的疤痕,也是不合格的,会被嫌弃的了。

我是真没想到,回到温暖的家,是一场那么可怕的恶梦,如夫人见到我这张脸,就和平时一样,没有表情,我还暗暗庆幸,她现在病好多了,这个家我能待下去了,哪知道,她是麻痹我的,失心疯了的人,心机比正常人还要深,还要可怕,回家的第三晚,我脸上就被一阵巨痛给疼醒,原来是如夫人把刚烧好的热油,全泼在我的脸上,所幸,她激动之下,手偏了一点,热油只泼到我左半脸,我的眼睛还是好的。但是,这对一个女子,一个还正值年少的女孩子,打击就是毁灭性的了,某种程度上说,不异于要了人的命,自此之后,如夫人虽然被送走了,但是我治疗以后,还是左半脸还是不行,那半脸的疤痕,让我天天都要带上面纱见人,不然真的怕吓到别人,然后天天看着我爹那痛心自责的脸,再安慰他,他也没有一丝笑脸,搞得我心里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爹帮我打听到了我当时给于廷益求药的那个西风寺的黑牛洞,那个女人说,要治疗我脸上的烫伤,给我用的药至少要用二千两银子去换,这还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要看我的造化。看我爹一脸的忧愁和局促,我把朱天宇师傅给我的那一张人皮面具找出来,给自己贴上,本以为变成一个面容正常的男人,我立志四个月内,去当苦力,去做各种生意,只要能赚一笔钱回来治好自己的脸,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但是,真的贴上去,发现不是男人的脸,居然是一张比董深兰美艳不知道多少倍的脸,我自己都惊呆了,那颗变声丸,我没有吃,只要有这张脸,有了我的本来的声音,我去了京城,找薛掌柜以及我能找到的所有的地方拼了命去唱歌,四个月的时候,我说不定能凑够一千两吧,要是治不好我的脸,我再也没办法见到我哥们于廷益和朱天宇吧。我下了决心,为了以后能在阳光下正常的生活,还是要去京城博一博,哪怕这张脸,就此就这样了,我终身都不能嫁人,也要以面纱示人,但是我尽力了就无憾了,我给爹留下信说:爹,不要担心我,照料好自己,女儿去京城找朋友借一下钱,借到钱,我就回来治伤,你放心吧,我的脸肯定能恢复正常的,要是有朋友来找我,问我去哪里了,为了女儿的名声,你一定要说我跟着一位中医云游的师傅出去学艺了。我几个月就回来了。唉,不是我担心太多,我是真的怕朱天宇的那小子,找到我爹这边来胡闹,更担心他的心情,不要等不到我的答复,今后再出什么乱子。

。。。。。。

红香院这边我已经打量过了,带后门就两个出口,都有持刀的男人把守着,楼前后都是四五米高的大围墙,我这种没武功的女人,要想飞出去,怕是比登天还困难,我现在就是万妈妈这些人眼里的摇钱树,想逃走,想反抗,等待我的,只会是一场毒打和更严厉的看管,要想不战而屈人之兵,现在只能见机行事,只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