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明上前推了一把荣仓廪,低声道:“还不快走!”
见他们就这样放自己走了,荣仓廪想说两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之类”的话,又觉得太江湖了。说实在的,自己也不想再碰见这些人,只好对着两人拱了拱手,说了声“谢谢!”跟着肖践行和李宽明,快步从人群中穿过。
过了胡同,李宽明松了一口气,“小子,刚才要不是有我们在,还不把你剁成了肉酱!以后别多管闲事!”
肖践行冷冷道:“有人找死,你管他做什么?”
荣仓廪很不屑两人的所做所为,不想再跟他们争执,闷着头前行,不再言语。
三人穿过胡同又转了两道弯,见前面并排着三栋六层的小楼。肖践行指着右手边的一栋,道:“那边!三号楼二单元203。”
三人上了楼,见203号房门大开。
荣仓廪快步向前,黄柏钧家只剩下老弱妇孺,没有什么能力对付歹徒,还这么不小心!进入房间,见已经有两名警员在对黄柏钧的家人做调查。肖践行、李宽明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那两个警员是久柱和战涛。
一进屋,浓郁的腐烂发霉气味冲得他们喘不过气。屋内瓶瓶罐罐、废旧物品堆得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蟑螂爬来爬去也不避人。客厅内仅有的一排沙发还缺了腿,用一些烂糟的木头垫着,这家人的日子不是一般的辛苦。
李宽明捂住鼻子,“什么味儿?快开门,开窗!”
久柱和战涛道:“你就擎好吧,开着呢,我们被熏了好一会儿了。”
李宽明不停地咳嗽,“这还是人住的吗?”
拥挤的房间里还站着三个人,两老一少。其中两个是刚才在胡同里厮打的女人,洗了脸换了衣服,干净了些,看见他们,也都愣了一下。那年老的女人不好意思冲他们笑了笑,年轻的女人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说话。
见过黄柏钧的全家福,荣仓廪认出这三人是黄柏钧的父亲、母亲和妻子邰丽雅。他忙上前打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荣仓廪,柏钧离开的时候拜托我来照顾你们——”
荣仓廪?邰丽雅一愣,旋即冲上前来,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歇斯底里地喊道:“荣仓廪?嗯,是你!你这个杀害万天宏的主谋,你把我们家柏钧弄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要胁迫我们家柏钧去杀万天宏?”
猝不及防,一股浓烈的口气冲得他喘不过气,荣仓廪听她的叫喊有些发懵,我怎么成了主谋?他怔了片刻,说道:“这是从何说起?我和柏钧也是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他今天来找我,说要离开一段时间,拜托我帮忙照看你们。”他想要拉开邰丽雅,但是邰丽雅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就是不松开,荣仓廪只好任由她抓着。
“什么他今天才来找你?这不可能!你就是他心中的魔鬼,就是杀害万老师的主谋,你把柏钧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找不到他了,你还我老公,还我老公……”邰丽雅哭喊着。
荣仓廪往后退,却被李宽明推了一把。房间太小,站了几个人就转不开了。荣仓廪不知该说什么好,听邰丽雅这么说,黄柏钧应该很恨这边的荣仓廪才对,难道是这边的荣仓廪得罪他了吗?
忽然眼前一片漆黑,他心中一惊,怎么?又是魔门?就听一个声音笑道:“你就是魔鬼,你就是主谋。”这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又说不出的妩媚妖娆。
黑暗中发出莹莹的光芒,光芒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一身薄透的沙丽隐约露出珠圆玉润,一双顾盼神飞的妙目摄人心魄,一抹天真邪魅的笑容风情万种却不可亵玩。
荣仓廪只觉得浑身酥麻,气息难匀,体内热流涌动。他屏住呼吸,压抑住狂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