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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速之客

“空照大师可曾来过西荒,见识过西荒的风景?”余莲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初到此地,未曾见识过。”空照说道。

“那大师可要留心了,西荒地势复杂,暗藏杀机。”

余莲话音刚落,身影便消失不见。四周的景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黑夜变成了白昼,长宁村消失不见,一座座耸入天际的山峰横空而出,群峰连绵,一眼望不到尽头,完全变成了西荒山脉的景象。

空照心想这是余莲施展的幻术,意欲迷惑自己的心智,于是闭上双眼,口诵佛经,只听梵音响起,震彻山谷。

“空照大师,此非幻术,乃是余某最近刚作的一幅画,请大师鉴赏鉴赏。”余莲的声音从山间传来。

“轰隆隆!”巨响,左右两侧的山峰上不断有巨石滚落下来,空照手持禅杖,一一将巨石劈开,就在这时,地面一阵摇晃,两侧山峰倾倒而下,地面开始陷落。

“喝!”空照大喝一声,浑身金光大作,一股强大的真气爆发出来,将两座山峰击碎。而他的身影也同时出现在一座山峰峰顶。

“空照大师真是好法力!”余莲的声音再次传来。

“余施主也真是好手法!只不过这样做,对余施主的身体有所损害吧!”空照说道。

空照说的不错,眼前的景象虽不真实,但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皆与施术之人本体相连,一旦遭到巨大的力量攻击,本体也会受到牵连。

余莲身在画中群山之间的一处隐秘之地,吐出一口鲜血,心想空照已经识破自己的招式,要越加小心。说道:

“不劳大师操心,余某自有分寸。”

“小女子初入江湖不久,耳闻的江湖名人不多,请问高人尊姓大名?”倪清影被一人拦住,妩媚一笑,说道。

只见此人须发凌乱,席地而坐,身前横着一把古朴的琴。这人一生痴迷于弹奏,因此村民都叫他“琴痴”。

“姑娘可懂音律?我弹奏一曲,姑娘听听如何?”琴痴说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略懂些皮毛,还请高人赐教。”

琴音缓和悦耳,如河水静静地流淌。倪清影初听琴音,心中平静,烦恼也随流水而去。

“呼呼呼……”一阵狂风袭来,河水突然汹涌翻腾,平静被打破。倪清影以真气打乱了节奏。

缓慢的节奏被打乱,琴声开始变得急促,汹涌的杀气迎面扑来。倪清影掌心生起一团红雾,红雾四散开来,弥漫在两人周围。琴声传入雾中,渐渐变得势弱。

红雾香气四溢,闻之令人心醉神迷。玄月派弟子所修炼的功法,旨在迷惑对手心智。琴痴一时不慎,香味入鼻,脑中浮现出与当年世人称颂的琴圣共奏的画面:清风徐徐,溪水潺潺,两人琴音相合,余音缭绕。

倪清影见他陶醉的神情,知他已被自己迷惑,轻蔑一笑,抬手一条殷红如血的绸带飞出,要将他捆住。恰在此时,一支利箭破空而出,正中红绫,将它打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嗖嗖嗖!”三声,三支利箭划破红雾。倪清影的绸带未来得及收回,三支利箭便已抵达胸前,只见她身影忽地消失。利箭扑了个空,落在河边一棵树上。

“琴痴大师,快醒醒!”索囿的父亲左手执弓,右手按住琴弦,大声叫道。

琴痴正弹到兴起,忽地琴声戛然而止,手指无法拨动琴弦,原本悦耳的琴音,变成了人的叫喊声。这时,他才清醒过来。

“多亏你及时将我唤醒!这女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本事,我一时不察,中了她的诡计。”

“是啊,这女子不简单,轻易躲过了我的三箭。”索囿的父亲说道。

琴痴再次拨动琴弦,这次的琴音磅礴大气,犹如千军万马奔腾。红雾如遭遇狂风一般,瞬间便被吹散。红雾散去,不见倪清影身影,索囿父亲拈弓搭箭,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念归舟与黑熊到达法阵前,只见法阵已经毁坏,林中寂静无声;担心法阵中兽类的安危,急着进去一探究竟,却被黑熊拦住。

“慢着!有人!在圣湖处。”黑熊听觉灵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人一熊屏声敛息,悄悄向着湖泊靠近。

“张师叔,为什么我们不去帮范长老他们,却要在这里杀这些畜牲,真没意思!”湖边一个少年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乐意。

“雨浩师侄,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湖泊乃是灵瑞之气凝聚而成,这些兽类常年饮水修炼,血肉有神奇的功效,不仅能滋补养生,还能增进修为。至于范长老他们,用不着我们帮忙,对付那些人,绰绰有余。别傻站着,帮师叔拿好袋子!”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念归舟扒开身前的草丛,只见一个肥头大耳,宛若一座山的男人蹲在地上,正用一把巨斧破开一头野兽的肚子,取出它的心脏。一个少年站在他旁边,身穿一袭白衣,面若冠玉,十八九岁的模样。他正拿着一个袋子,看着男子将血淋淋的心脏放进袋子,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

身材肥胖的男子叫张大坤,是少年的师叔,少年名叫蒋雨浩。两人与范樟都来自神天宗。张大坤向来喜欢吃肉,鼻子又特别灵,既使与法阵相距甚远,他也能闻到阵中野兽的气息,也不管什么天机图,只想抓住这些野兽,好好包餐一顿。

他走到法阵,发现气息从里面传来,而且并非普通野兽,登时心中大乐。挥舞巨斧,只三两下,便将三根石柱劈到,法阵失去作用。群兽都不是他与少年的对手,尽数命丧两人手下。

“别不情愿了,师叔回去给你煲个兽心汤。用这些兽类的心脏煲成的汤,管教你修为上升两三个小境界。”张大坤说道。

“真的吗,师叔?真有这种功效吗?”蒋雨浩惊喜地问道,脸上的不情愿一扫而空。

“当然啦!师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念归舟看着地上全是兽类的尸体,还冒着热气。这些兽类陪伴他两年,亦师亦友,此刻它们倒在血泊中,还要被人剜去心脏,一时之间怒不可遏。怒吼一声,冲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