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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5章 出走

甄珍自从上次和董依依通过电话,就一直在琢磨董依依话中的含义。听董依依的意思,她应该好好的沉淀下来,自我修炼个五年、十年。所谓十年磨一剑,这话十分有道理。可是人生有几个十年?特别是前几天她以公职律师的身份接了一起家事案件,在甄珍的心里产生裂变式的影响。

女方在开始来委托的时候,情绪还比较正常,讲着讲着就捶胸顿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只要能离婚,她可以什么也不要,如果男方不愿意要小孩,她也愿意一个人养。甄珍耐心地倾听着,“是什么样的一场婚姻,能让这个看上去很老实的妇女如此决绝、无奈?”甄珍一边倾听一边在思忖着。

在庭上,甄珍见到了男方。男的坐在庭上,衣服整洁,人看上去也挺老实,双方都是本分的人。男方一开始表示不愿意离婚,女方一听情绪就开始失控了,列举男方各种自杀的举动和过程,女方在这一过程中饱受了各种惊吓和煎熬。很显然,对于男方过激的举动女方已经不能承受。

甄珍按照流程完成了整个庭审,但是甄珍的心再也静不下来了。到底哪一方才是婚姻中真正的受害者?是动不动就寻死、脆弱的男方?还是随时处于担惊受怕中的女方?

这个案件的处理结果已经不是甄珍关注的重点了,是否达到夫妻感情破裂的标准,自有定论。最后法院也判决了二人离婚,孩子归了男方,女方支付抚养费。财产的问题是协商处理的,都赠予了双方的婚生子女。

夫妻本是缘,善缘、恶缘,无缘不聚。婚姻中的男女,自身也是处于一种无明的状态。生活中的不易、委屈、苦难、压抑,不论男的、女的都有一种倾向,就是将上面如洪流般的负面情绪、感受和体验都倾倒在另一方身上。甚至还会将自己的过错和人生的不幸归结于对方,认为都是对方的错。双方相互倾轧的过程还不止一次,而是反复发生的,这样的往复,变成了一次又一次对彼此的折磨,带着这样的折磨、牵扯和痛苦,维系日复一日的婚姻生活。

厌倦、憎恨、琐碎、一成不变的婚姻生活,变成套在婚姻中男女身上的枷锁。想要挣脱这把婚姻枷锁,女方出于经济状况或者孩子的角度的考虑,选择长期隐忍。男方也基于稳定的一种社会关系无力或者没有勇气去打破现状。但是无力改变现状的压抑、怨气,会化作暴力的力量,映射到整个家庭中去。这种情况也会反过来,也会由男方选择隐忍,女方施暴。理性的夫妻会选择到民政局协议离婚;无法理性对待问题的夫妻,只要其中任何一方无法再继续承受婚姻的痛苦或者都无法寻找到更好的解决之道,必然只有起诉离婚一条路。

也许是看到了太多的离合,所以甄珍在对配偶的选择上非常慎重,遇不到合适的她宁愿等。这也是她至今仍然单身的原因。

甄珍想处理完这个家事纠纷,她决定不再接这类案件了。虽然家事法律关系并不复杂,但是要耗费的心力以及她看到的由爱生恨、生憎,甚至成仇敌的事情,她看得太多了,她想要寻找另一个专业方向作为突破口。因为,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事业已经进入瓶颈期。再往后要么过平庸平淡的生活,要么在想做一番事业的欲望中撕裂般地度过余生。

当然也不是没有转变的机会,但是她不想再等了,她消耗不起,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父母也还年轻不需要她负担。她完全可以重新再选择出发。

现在甄珍来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是向前、向后、向左还是向右?但是怎么选、以何种标准去选择都没有统一的标准,别人的意见只是参考,关键是自己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是否该再等等看看,或许还会有有转机呢!”甄珍把那封辞职信看了又看,最终放回抽屉。半年过去了,甄珍每天都像是在熬日子。睡梦中突然惊醒坐立起来。身体功能失调,仿佛失去了味蕾,对任何东西尝不出任何味道,哪怕是面对美食。

甄珍给董依依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依依,我辞职了!我认为还是得尊从内心,那样才安心!”

才几秒钟,董依依便回复了,“我支持你!从现在起拥抱新生活吧!”

甄珍询问董依依,“现在过得如何?”

董依依盯着手机屏幕,迟迟未打一个字,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甄珍自己的状况,在短信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待以后见面后再聊吧,董依依发了三个字:“挺好的!”

甄珍和董依依似乎都还有话要聊,可能双方都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需要渡过的关口,反而沉默了。因为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自己去理清楚,就算是好朋友、好闺蜜也无法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