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腿坐在蒲团上,看着在外作威作福的三个大僧侣,走进自己居室内,一个个都低着头,像是鹌鹑似地靠墙排排站着。
康雄面无表情,
指了指还敞开的木门,对三人中最后进来的广言说道:“把门关上。”
“是,上师。”
广言恭敬应声,小步走到门口,
闭锁好木门。
三人皆受过康雄的‘秘密灌顶’,
奉康雄为不二上师。
对于上师的任何命令,他们都不敢有丝毫违逆之心,否则便要堕入金刚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是以,
不论他们在外有多威风,
在康雄面前,都得老实的像是一条家犬。
“今日,大雪山来的使僧考校佛子修行,
你们可知结果如何?”康雄低垂眼睑,拿起了身前的一根雪白骨骼法器。
这根骨骼取自一个乱丨伦而生,长到十六岁的低能少年之手骨,
其上缠绕上一条足有一米多长、根根乌黑发丝编成的鞭子。
康雄拿出一柄小刀,
细细刮去骨骼上残留的血肉,
随后开始于骨骼上篆刻密咒。
看着康雄手上舒缓而细致的动作,三个僧侣原本紧张的心境稍有放松。
一向擅于媚上讨好的广喻低眉顺眼,躬身道:“佛子虽然灵慧聪敏,但毕竟过于贪玩,怠惰修行。
弟子令几个黄衣僧监视他,
那些黄衣僧日日回来向弟子报告,
说他从不修行诸部正经,甚至连经卷都看得很少,
只读一些带有图画的书册。
是以,弟子觉得,这位佛子却是成不了大器的,想必在使僧那里,亦未讨得好处?!”
广喻一边说着,
一边抬目观察上师康雄的脸色。
可惜康雄脸色始终如常,并未因他的言辞而起丝毫变化,直到他把话说完,才放下刻刀,捋了捋那条一米多长的发鞭,同广喻道:“原来是你派了人,去监视他研修经卷……
你的人做得好啊!”
广喻一听康雄夸赞,
顿时喜上眉梢,连连躬身:“弟子一定再接再厉!”
“呵!
好好好,
来,你到我近前来。”康雄把发鞭盘在手掌上,指着自己身前的一块空地道。
广喻连连点头哈腰,
凑到近前来,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不明所以。
康雄目光越过了他,
看向其身后的广言、广善二人,
命令道:“把他后背衣服除下,我要好好奖赏奖赏他!”
要脱自己的衣服?
这算哪门子奖赏?
闻听上师所言,广喻头脑一时懵然。
再看被康雄盘绕在掌心的发鞭,忽然有所领悟,身体似筛糠般颤抖起来——上师这哪是要奖赏他?!
分明是要责罚他!
广善、广言二人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按着广喻的肩膀,除下了他背脊上的衣服,将他放倒在地,背脊朝天。
沙沙……
康雄松开手里盘绕的发鞭,
猛然一抖骨柄——
噼啪!
鞭子在空气里抽打出一声脆响,
紧跟着,
就像一条毒蛇般‘盯’住被按在地上的广喻背脊,发鞭狠狠抽在广喻光滑的后背上!
啪!
“啊!”
广喻剧烈挣扎!
他左右的广言、广善下了大力,将他死死按住,让他只能颤抖着,迎接那不断抽打下来的鞭子!
啪!
“啊!”
啪!
“啊!”
那条发鞭抽打在他身上,
直让他觉得像是锋利刀片割破了后背的皮肉,抽打在他的五脏六腑上!
打在他的性魂上!
让他疼痛难忍,
浑身颤栗!
仅仅三鞭子下去,广喻后背就皮开肉烂,
较为稀奇的是,即使他背皮破损,皮肉绽开,却没有一滴鲜血溢出——鲜血都被乌黑发亮的发丝汲取了,鞭梢挂着一颗颗鲜红欲滴的血珠,
随着鞭影甩落,血珠化入骨柄中,
为骨柄所吸收!
“如不是你的人做这些好事,
连监视佛子阅览经卷,你的人都监视不住,
眼睛都瞎了!
他又怎会从经卷中领悟‘遮?陀转轮加持心咒’,哪里来的那般许多高深见解?!
又怎么会为大雪山选中?!
我恨不能直接打死你!”
康雄怒声吼叫,眼睛里如同在喷火一般,恶狠狠盯着地上恐惧颤栗的三人。
闻听上师所言,
三个僧侣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们怎么都未想到,在自己三人看来,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的佛子,竟有能耐被大雪山选中!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上师恕罪啊!”
“弟子日日派人前去监视那佛子,
谁知道手下僧人竟不尽心做事!
待到弟子回去以后,定要把那些人的头骨挖出来做成法器……”广喻趴在地上,连声惨呼着,向康雄求饶。
另外两个红衣僧亦是跪倒于地,不断向康雄磕头,请求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