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几口把饼子就着咸菜条吃完,然后开始解自己的绑腿,等把两条绑腿全解下来以后,他就起身去看大青狗。
别忘了,大青刚才被黑熊抓了一把,那背上巴掌大的皮被掀开了,血也流了不少。
等赵军把熊打死以后,大青就扑在黑熊身上撕咬,赵军见那时它背上已经不再出血了,就没立刻给它包扎。
这不是赵军不爱惜狗,用东北话说,狗就像猎人的眼珠子一样,最是珍贵,没有打围的人会不爱惜狗。
只是,这狗虽然聪明,但毕竟不是人。
尤其大青这种头年上山的猎狗,如果当时赵军硬把它从黑熊身上拽下来,那可能会令大青接受到错误的信息。
它有可能会以为主人不让它咬熊,或者是开枪后不能再咬。
所以,既然当时伤口不再流血,赵军暂时去管它,也是想让它记住这种感觉。
等李宝玉分大青肉时,大青更是像三天没吃过饭一样,明明半个多小时前还吃了四、五斤熊肉呢。
赵军见状心中暗喜,知道这狗再拖个一年半载,绝对差不多了。
此时,大青已吃完了肉,这次它是吃饱了,懒塌塌地趴在黑熊身旁舔着自己的前腿,刚才背上的血顺着双腿流下,血里有滋味啊。
赵军过来,蹲在它身旁,大青还歪过头,拿大脑袋蹭蹭赵军的腿。
赵军摸了摸大青的脖子,观察大青背上的伤口。
和黑熊争斗时,狗激烈的运动,身体是热的,但当它停下来以后,体表温度渐渐下降。
在这零下三十多度的大山深处,寒冷的温度将大青背上被掀开的皮,与伤口冻合在了一起。
赵军把两条绑腿都给大青缠在了身上,看它行动间并无太大影响,赵军刚要起身,却听李宝玉在那边喊道:“哥哥,你快来。”
赵军起身,回头一看,见李宝玉正蹲在花小儿身前,赵军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走了过去。
来在李宝玉身旁,赵军才看见花小儿左肋处已被血染红了。
既然李宝玉叫自己,那这血肯定不是熊血,赵军伸手轻轻拨平狗毛,只见花小儿左肋上横着两道血沟。
这是被黑熊爪子擦了一下,没抓实,否则花小儿这一扇皮都得被掀开来。
这时,李宝玉已将左边绑腿解开,递给了赵军,让赵军为花小儿缠裹伤口,他则开始解右边的绑腿。
等为花小儿包扎好了伤口,哥俩就商量回家,这黑熊掏空了内脏放干了血,大概还剩将近二百斤左右。
赵军和李宝玉一商量,干脆俩人合力,使绳子把这黑熊拽回去算了。
这冬天不像秋天,秋天路上全是沙土,摩擦力大,拽起来太吃力。而入冬以后,山路、村路上都是雪,拖拽也方便、省力。
于是,俩人拿绳子绑紧黑熊两只后腿,把熊鼻子、波棱盖什么的单拿,然后就拖着黑熊往山下走。
下山回家,多是下坡和缓坡,二人在雪地上拖熊倒也不是很费力。
正好两条狗都受了伤,就这么慢慢悠悠地往回走,等二人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这冬天,还不到三九,可东北山村夜间温度就在零下三十五度左右。
这么冷,要是没事,谁会搁外头转悠啊?家家户户都早早关了门,在屋里暖和着。
赵军、李宝玉一路拖熊进了村,沿途倒是遇见了几个人,他们管赵军要肉,赵军便拿侵刀从熊肚子上剃了几条肉,一一分给他们。
这些人拿到熊肉,乐得是眉开眼笑。
熊肚子啊,这哪里是肉?这是油。
拿回去焅出油来,够全家吃一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