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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0 Scrub Scrub·唰!唰!

蛇首鸟身的神灵钻出背脊,这位美丽且温柔的化身出现在弗拉薇娅身侧,可是没有具体的命令,没有明确的意图,灵魂就这么僵立着,要耗干弗拉薇娅的精神力。

敌人在哪里,具体是什么方式发动攻击,到底是人是鬼,她都不清楚,不明白。

很快,寒冷和饥饿使弗拉薇娅越来越虚弱,不过十来秒的功夫,就回到了肉身之中——

——灵肉合一的那个瞬间,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她强撑起精神,眼皮也在打架,身子挂在客厅柜台旁往卧室走,她要找到炼金皮箱,至少得找到一身保暖防寒的睡衣,否则接下来的几分钟,她会跌进死门!

“为什么呀”

她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受到这种恶毒的魂威攻击。

“为什么要欺负我.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呀”

恐怖的自毁欲占了上风,她甚至开始自怨自艾。

“如果睡着了倒也好.”

“我就想休息一会.休息一会.”

“在梦里死掉,一下子就没有了!一下子的事情!”

“也不会这么痛苦呀”

“呜!我不该跑到这里来的”

挫败的心智想要重整旗鼓并非易事,也不是人人都拥有无名氏那种匪夷所思的战斗意志。

弗拉薇娅刚刚越过客厅,来到卧室时,就感觉双足受到剥皮腕骨的痛苦——

——她踩出去两步,脚掌完全离开进门地毯时,本用于分离泥尘污水的进门地毯,已经变成了催筋断骨的灵能陷阱。

她的脚掌离开这层磨牙吮血的钢刷,落下一片肉泥骨渣!

她疼得失去理智,整个人都扑向木地板,脑袋磕打在床铺一脚,脑门砸出一个血淋淋的凹坑,太阳穴受了重创,眼睛冒出重影来。

终于是求生本能占了上风,她死死揪住床铺被褥,带了那么一下,才不至于跌得当场昏迷过去,眼睛里已经满是血丝,这一连串的埋伏使她丧胆销魂,只能被动挨打。

她无法理解这些诡异莫名的现象,也不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身无片缕的状态下,皮肤脱落时那种痛苦还夹带着强烈的羞耻心——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挂猪肉,在肉贩子的刀下任人拿捏,一切弱点都暴露于敌人眼里。

房间静悄悄的,她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惊恐而懦弱的啜泣。

这种空旷与寂静也并非坏事,除了放大恐惧以外,她也能听见那杂乱且富有规律的“ScrubScrub·唰!唰!”——这使她毛骨悚然。

这种声音好似在剐蹭着她的骨骼,让足掌的伤口更加痛苦。

手掌离开被褥时,这份痛苦就随着声音转移到了手指上!

“呃呃啊!呃”

弗拉薇娅呜咽着,掌指的皮肉再次分离,松开被褥编织物的一瞬间,这些血肉马上四分五裂,到处都是她的血。

这一回,心底的自毁欲却消失了。

她承受了太多痛苦,反倒开始慢慢习惯,变得麻木。

“弗拉薇娅!”

真实年龄已经接近三十七岁,这位授血怪物如此对自己说。

“弗拉薇娅!冷静下来!”

“它不致命!弗拉薇娅!它并不致命!”

藏在暗处的敌人可以使用灵能远程攻击,但是这些伤害并不致命——

——它不能一下子带走弗拉薇娅的脑袋,不能撕开她的颈动脉,不能打断她的脊柱中枢,更不能突破颅骨直达下丘脑意识中枢。

这些痛苦,她都可以忍受。

唯独有一点不能接受——

——她心爱的杜兰小姐,或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绝不能死在这里,哪怕得不到哭将军的救援,她必须自己救自己!

再次爬起来时,她已经饿得两眼发青。却没有急着去寻找炼金皮箱,没有去找小料瓶里的佐餐剂。

“敌人看不见我.”

“他是依靠什么来追踪我的?我的体温很低.”

“如果看不见的话,灵体也没办法锁定我的位置.”

“集中,弗拉薇娅,接着保持集中”

“别再往前走了!”

她的背脊贴住了衣柜侧板,在这个角落,能避开露台和客厅走道的穿堂风。要把体温都留在这块温暖的木头上。

“是依靠浴室的水温找到我的?他的灵体能依附在凹凸不平的绒布上,那条擦身布就像一把钢刷!挨着碰着就得见血!太疼了”

弗拉薇娅挽着头发,使这湿漉漉的发丝离开肩颈,它太凉了。

“只要我在流血,他就能依靠这些元质找到我.”

“地毯和被褥也是纺织品,和擦身布一样,它们能变成敌人的武器,只要那种声音响起来——ScrubScrub·唰唰的声音响起来,他在转移灵体设下陷阱。”

“这是什么变态?!”

弗拉薇娅惊叫道。

“难道我不能穿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