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二年(公元195年)五月。
吕布北凉大军与袁绍在河北魏郡一带僵持近一年之久,暂时以袁绍大军防守为主,吕布虽然占据着进攻的优势,但兵少下却一时半会无法发起有效的进攻。
天气逐渐开始闷热,夜里挑灯皱眉看着来自长安洛阳各地的情报,吕布凝重的不断用狼毫笔勾勾画画。
“主公。”
就在这时营帐外的亲兵将领周仓进来,对着吕布便是恭敬的一抱拳, 眼眸中更是透着一股火热。
“何事?”
不以为意的抬头一看,看到是新提拔起来的周仓后,吕布继续低头仔细看起了掌中的军务随口询问了下。
只见周仓恭敬的抱拳的沉声道:“主公,外面通传军营外有主公故人来见。”
故人?
吕布不由缓缓放下了掌中的军阵,抬起头望着周仓眼眸中透着一股狐疑之色。
什么故人?他在冀州可没故人啊,莫非是曾经在并州的?
在吕布狐疑的目光下, 随意的摆手道:“带进来。”
不多时,一位身穿平常文士服的中年文士别周仓带进来, 在吕布狐疑的目光下。
只见许攸轻笑一声, 对着吕布恭敬的拱手沉声道:“原袁绍帐下谋士许攸见过温侯。”
许攸!原袁绍帐下?
这一段下来后,吕布先是一愣,紧接着想到了什么般,顿时露出了笑容,不由拍手大笑道:“原来是先生啊,来人呢速速摆宴。”
诺!
周仓缓缓抱拳下去后,不一会酒宴断盛放进了营帐内。
吕布笑着望着此人,眼眸中更是透着亮光,或许此人便是他的机会。
“温侯。”
半晌后许攸尴尬的一笑,对着吕布一拱手。
“先生有何指教?”
吕布也是装傻充愣的说着,只见许攸强忍着尴尬,蹩脚的将话题拐过来。
“温侯,在下在袁绍帐下的糗事想必将军也听说了。”
索性已经放开了,许攸也心一横,直接不要脸自嘲的一笑。
“温侯, 袁绍如今失去了骑兵之利, 将罪名强加与吾身, 更是将吾乱棍打出了军营, 这一切吾都不曾怨恨。”
说道这里时许攸更是流露出一副哽咽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忠心般。
暗暗擦拭了下眼角的泪光,许攸转过头目视吕布沉声道:“不知温侯想不想取冀州!”
瞬间吕布一愣,直勾勾的望着许攸不由露出笑容,“先生可有良策助吾取冀州?”
只见许攸悲戚的一叹气,拱手道:“温侯,袁绍外宽内忌,暗中准备加害与某,甚至还有家小,犹如韩馥那般。”
先是将自己为何背叛袁绍说清楚,他许攸可不是那种人,是袁绍要害他还有他的家人,他也是逼不得已。
“哼!袁绍枉为四世三公之后,先生放心,只要有吾吕布一日,他袁绍休想得逞。”
好听话谁不会说,吕布更是豪言壮志的说着, 仿佛已经收下了许攸般。
只见许攸幽幽一叹,紧接着说道:“温侯大军虎踞冀州,而袁绍空有三十余万大军, 却无法与将军相提并论,久战下必败。”
说道这里时,许攸更是慷慨激昂的起身,来到吕布帅帐内的那张地图前,手指在几个位置重重一点。
邺城!邯郸!巨鹿!
这三个地方重重的一扣,许攸沉声道:“敢问温侯大战相持近乎一年,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面对许攸的询问,吕布突然大笑起来,随手从案桌上抽取了一封竹简,递与对方后更是豪言道:“军中粮草足以吃用三月之久,并州壶关一带更是囤积了可供二十万大军半年之用的粮食。”
说道这里时,吕布更是眯着眼笑望着许攸,“洛阳、长安的粮草充足,纵然是再打三年,吾吕布也奉陪到底。”
在吕布豪言下,许攸缓缓打开了竹简,当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更是震惊万分。
吕布所言非虚,不说其他,这上面记载的全部都是从河内、河东两郡抽调过来的粮草。
就两地各个世家送上来的粮草,尤其是司马、杨还有卫氏三大世家,更是铆足了劲的送粮草。
也就说,吕布在这场大战中,前半年的粮草消耗几乎都是靠着吸食河东、河内三大世家的血,自己的粮草这才开始用。
一时间许攸头皮发麻,抬起头看到吕布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后,他尴尬的一笑。
“温侯真乃神人也。”
没有算计住对方,许攸尴尬一笑后,指着地图上沉声道:“温侯,此战因为在冀州本土,再加上将军麾下的骑兵天下无双。”
“袁绍大军的粮草几乎都是在邺城、巨鹿还有邯郸三地囤积。”
说道这里时许攸更是重重的在邺城点了两下,“尤其是邺城,冀州近半的粮草,还有诸将的家眷皆在此。”
说道这里时,许攸突然停顿下来,转过头看着吕布,叹气一声道:“袁绍麾下粮草虽无将军这般雄厚,但也不凡,足够大军作战两年之久。”
此时吕布也是听的明白,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许攸郑重的拱手道:“还请先生指教,待吾攻破袁绍大军,取冀州后,定当重赏先生。”
这一句话说的许攸愧不敢当,连连摆手叹气道:“温侯,吾此次前来不为高管俸禄,只为自保。”
说这句话的许攸仿佛是多么高尚般,但吕布却是暗中暗笑,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连背叛也要找个台阶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