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诚恳道:“师弟愿闻其详。”
崔琰道:“今次之事,若是揪着宇文凌臣不放,即便刑律院诸位长老再是刚正不阿,也会对宇文凌臣有所偏袒的,别忘了他可是玄机峰峰主的亲传弟子,当然,那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如前所述。”
“但师弟若能抛却这一点,转将矛头对准这搬山力士,用一个偷窃加毁坏灵园的罪名,牢牢扣在此人身上,届时,宇文凌臣作为此人之主,却难逃一个管教不严之罪。”
周游有些不解道:“如此一来,那人所受的惩罚岂不更轻了?”
崔琰摇了摇头,笑道:“若论个人之惩罚,的确是轻了,但师弟岂不闻,杀人诛心?自我景尘开派以来,从未发生过偷盗灵园之事,就连刑律院中,也只是空有律例,一次也未曾执行过。”
周游心思一转,顿时面露恍然之色,又细细琢磨片刻后,他才失笑道:“身为天宗亲传弟子,因为管教不严,致使门下黄巾力士行偷盗之事,无论怎么想,都要令人笑掉大牙了……”
忽然间,周游似乎想到了什么,指了指那名搬山力士,问道:“只是,此人会乖乖认罪吗?”
崔琰目光往下一落,冷笑道:“那便由不得他了……如今落在了我崔某人手里,量他也不敢不听话。”
周游笑了笑,拱手道:“那便有劳崔师兄……”
片刻之后,两人终于商议妥当。
按照崔琰的安排,周游要立刻返回青云峰上,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除非是必要之事,否则轻易不可露面,以免深陷漩涡之中。
而崔琰则留下布置一番,然后再押送搬山力士前往刑律院一行,将其罪名尽快落实。
崔琰果然是有手段的,他先是晓以利害,而后又经过一番恩威并施,很快便将那名力士治的服服帖帖。
毕竟偷盗门中灵园,虽然不太光彩,还注定会被逐出景尘山门,但这样的结局,总也好过被崔琰当场打杀,或是丢给宇文凌臣斩草除根,要强上一万倍。
两日之后,景尘派刑律院便将此事公布于众,有云鹤谷的诸多物证,再加上当事者供认不讳,这一桩力士偷盗灵园之事,终于有了结果。
那名搬山力士被刑律院当场开革出派,其身上所有法器丹药,一概收缴,此生再不得踏入景尘派半步。
而玄机峰宇文凌臣,虽然与此事没有直接干系,但其身为力士主人,仍负有管教不严之过,结果被刑律院罚没丹药灵石用度一月,并一甲子内,不得再使唤力士做事。
一时间,各峰弟子议论纷纷,许多人都惊掉了下巴。
堂堂玄机峰的亲传弟子,其身边竟出了这等品行不端之人,倒是把宇文凌臣弄得灰头土脸,干脆来了个闭关苦修,假装一无所知……
转眼又是一个月。
这段时间,周游一如往常,每日里修行打坐,种植灵草,再就是往任道院奔波不息,翻读各类典籍书册,偶尔遇上某位长老传道讲法,也会前去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