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竹一时揣摩不透殷太后的意图,只能静静听她继续往下说。
殷太后说道:“可惜靖王娶了你,没有好好珍惜你,还在外面诋毁你的名声。”
沈云竹的心猛然的揪痛,怔怔的看着殷太后:“他……他如何诋毁我?”
“他在外头说,你们并没圆房。”殷太后叹了一声,“先前在行宫见你们恩爱,哀家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谁知道……”
沈云竹又是发愣。
在这个时代,女子嫁进门,一直没与夫君圆房,那就是奇耻大辱。
她以前自是不介意的,可如今听人一说,倒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得难受。
“谢太后体恤,但臣妇自嫁给王爷那日起,便料到会如此。”
“这怎么行,你才十五,怎能这样过一辈子。”殷太后气愤说道。
沈云竹在顾北凛身边呆久了,早已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她干脆挤出两滴泪水,一副委屈模样,哽咽道:“嫁入了靖王府,臣妇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殷太后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大喜。
果然如佩珍所言,沈云竹被迫嫁给顾北凛,不能圆房,没有子嗣,肯定心有怨愤。
“你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殷太后激动之下,握住了她的手,“只要哀家一句话,你五表兄便能从龙卫司中出来,他们感情深厚,他定会迎娶你。”
沈云竹已经隐隐猜到殷太后的用意,但还是装作不知:“那太后能让王爷休了臣妇,又或者下令让我们和离吗?”
殷太后见她如此愚蠢,干脆点明了:“哀家如今管不得靖王了,但哀家可以给你出一个主意。”
此时,佩珍便提着一个食盒上来。
里面放着四个桃花酥。
殷太后又再开口:“只要靖王吃一口,他便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沈云竹悚然,“这……这不行,我若毒杀了王爷,我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佩珍便说:“靖王妃请放心,你办成了此事,太后自会保你,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你以后与沐骁便能双宿双栖了。”
沈云竹手足冰凉。
佩珍将食盒盖上,“靖王妃受了此等委屈,何不为自己拼一回?如今沐骁的性命,也在你的一念之间啊。”
沈云竹明白自己已经被逼到绝路。
若是不应,她连羽裳阁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谢太后娘娘恩赐。”沈云竹只能接过食盒。
——
殷太后还未回到宫,佩珍就骑马回来了。
“太后,沈云竹并没有扔掉食盒,还亲自提着进王府了。”
殷太后的玉手挑起了帘子,道:“你猜,她会不会拿给顾北凛吃?”
佩珍说道:“她与沐骁是青梅竹马,若没五年前那一桩祸事,两人早就定亲了。顾北凛又不肯跟她圆房,她应该会为自己拼一次。”
殷太后却道:“难说得很啊,自她嫁进王府,顾北凛从未亏待过她,还将一部分家产交给她打理,他们两人虽是没圆房,但恐怕早就达成了合作关系。”
不然,为何沐家一案会在这节骨眼上被翻起来。
若真是如此,她倒是有点佩服沈云竹呢。
“那沈云竹刚才是假意答应?”佩珍直皱眉头,“若她回去告知了靖王,那我们不是打草惊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