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太后蹙眉,显然在思考该如何抉择。
此时,内殿里头有宫女匆匆出来,禀报道:“太后,贵妃阵痛已经转变成剧痛了!”
殷太后当机立断,说道:“沈砚对哀家不敬,将他拖下去,杖责三十。靖王妃,你可以进去了吧。”
沈砚又怎比得过皇子,无需纠结。
沈云竹说道:“那就让他在殿门受刑,臣妇能一心二用,数得清板子。”
沈砚已然震惊不已,挣扎着不肯让御林军把自己拖下去。
他大喊:“太后,微臣对您忠心耿耿啊!”
连发妻的骨灰都进献给您了呀!
邓成峰挥挥手,道:“沈首辅,你也不差再忠心这一回啊,若你女儿有半点欺骗,太后肯定双倍奉还。”
沈砚还要叫喊,嘴里却被御林军塞入了麻布。
随后就是杖责声响起,沈砚就算被塞住了嘴巴,还是能听得见呜咽哭喊声。
沈云竹这才进了内殿。
有不少宫女和医女围在寝殿内。
邓贵妃躺在床榻上,姣好的面容已经疼得没有半点血色,浑身大汗淋漓。
“本宫……本宫不要了。”她在苦苦哀求,“本宫不要这个孩子了。”
“娘娘,莫要说傻话啊。”宫女劝着。
今日贵妃保不住这一胎,凝华宫上下不仅仅是受责罚这么简单,还会掉了脑袋。
邓贵妃哭喊着,举起了拳头,便要往自己肚子上锤去。
沈云竹眼明手快,忙的抓住了邓贵妃的手。
“别激动,我给你扎两针,疼痛很快就能舒缓。”
邓贵妃疼得厉害,说道:“不……我不要生他了,我不要……”
沈云竹已经摸到她的脉搏,让医女把银针准备好,她声音轻柔,安慰道:“有我在,会没事的。孩子才刚满七月,现在催生,你和他都活不了,不如信任我,我为你们博得一线生机。”
她想竖着走出宫,就得保住邓贵妃母子。
何况医者父母心,她既然见着了,也没法袖手旁观,看孩子死在腹中。
邓贵妃额前有发丝粘腻,她喘了几口气,稍稍冷静下来:“好,我……我就信你一次。”
人冷静了,沈云竹就能施针了。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没打算用人参精气,那只能慢慢施针,顺道开一张方子,吩咐道:“把炉子拿进寝殿,窗户都关上,用毛巾塞住了缝隙,在寝殿里把药煎了。”
医女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她们从未听过这种保胎法子,也不敢在贵妃的寝殿里胡乱折腾。
“还不快去!”沈云竹一个着急,板起脸来呵斥。
医女们赶紧忙活起来,手脚麻利。
扎了几针,邓贵妃的疼痛并没减弱多少,她的情绪又上来了。
“你……你这医女根本没半点本事!”她骂道,“滚开,滚开!”
一个宫外的贱民触碰了自己的身子,让她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