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凛挑眉,眼里多了几分赞赏:“你不算太笨,不过反应还是慢了。”
沐骁微微吃惊:“王爷早已看了出来?”
沈云竹的烫伤已经不痛了,她下意识看向顾北凛。
“宋仁现下如日中天,在内阁力压沈砚,他至于为一门没挑明的亲事而去报复吗?”顾北凛解释道,“他性子隐忍,少帝当时只要坚定的信任他,下令查清此事,便能够替宋家洗清嫌疑。”
他当场就看出了不妥。
可惜,顾策舟还是稳不住,生怕宋家受了牵连。
“是太后?”沈云竹很快锁定了人物,“这是要让宋家和国公府翻脸?太后好坐收渔翁之利?”
顾北凛点头:“没错,越国公受先帝所托,手握京畿大营的兵权,镇守盛京,今日之前,他是中立派,今日之后,可就说不定了。”
“表兄反应过来了,那陛下应该也会想明白的,他再让人查清楚,不就能化解两家的嫌隙吗?”沈云竹问道。
“晚了,那婢女应该被打死了。他当时若能反应过来,他能够破解此局,可自个儿先稳不住,生怕宋家人受了牵连。”顾北凛说道,“现下国公夫人回府一说,越国公也能明白其中关窍,但越国公脾性正直,对先帝也是直言不讳,他又怎能忍受少帝这种袒护和和稀泥的做法。”
沈云竹明白了过来:“太后这算得好狠啊,这是把每个人的性子都拿捏得死死的。栽赃宋家是次要的,她主要是想让越国公对陛下失望。”
顾北凛笑了笑,笑容如沐春风:“你也不错,指点几句,便能明白太后的心思。”
沈云竹受到夸赞,心情颇好。
沐骁看着两人一言一句,好不默契,心里虽有几分酸意,但也总算放了心。
看来表妹所言非虚,顾北凛待她的确不错。
回到靖王府,沈云竹便去了东厢房更衣。
沐骁在花厅里等候。
他还是忍不住,直接质问出口:“今日之事,王爷在其中推波助澜是意欲何为?”
顾北凛是皇族宗亲,理应忠于顾策舟,不让太后奸计得逞啊。
顾北凛却有几分宣誓主权的意思:“云儿在宴席上烫伤,少帝和宋家想随便糊弄过去,那就别怪本王煽风点火。”
现在有一纸婚书的是他们,朝夕相对的是他们,这墙角他撬定了。
沐骁微微一愣,这听着怎么有几分醋意?
“只怕陛下明白过来,会怪罪王爷。”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怪罪就怪罪,难不成要本王忍气吞声吗?”顾北凛说道,“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没点本事可坐不稳。”
沐骁蹙紧了眉头,只觉得顾北凛太狂妄,说到底,他副指挥使的位置也是少帝给的。
他忍不住埋怨起来:“王爷实在是太过冲动,陛下若因此恼怒了你,不再信任你,你往后可就步步艰难了。”
最重要的是,还会连累了表妹。
顾北凛看出了沐骁的担忧,反倒轻笑一声:“那你便好好瞧瞧,是本王要依靠少帝,还是少帝以后要来讨好本王。”
明明是嚣张狂妄之词,却让沐骁觉得,顾北凛就是有这个本事,并不是空口说白话。
侍女此时上了茶。
顾北凛挑眉,说道:“表兄,这是本王珍藏的雨前龙井,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