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竹面色更寒。
若是心软的原主,还真可能就此信了沈砚的话,与沈砚再续父女之情。
可她太清楚沈砚自私自利的性格,她又怎会相信,沈砚是真的为了父女之情,所以才想着来补偿。
此时,李氏走了上前,扑通就跪在了马车前。
“云竹,都怪我一开始鬼迷心窍。老爷训了我一番,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罢!我当着大家伙的面,给你磕头了!”李氏说着,真的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顿时通红,还隐约渗出血迹。
围观百姓无不哗然。
有人骂李氏是恶毒继母,竟然吞了元妻嫡女的嫁妆,简直是丢人现眼。
又有人说李氏如今好歹是首辅夫人,当街向女儿磕头认错,已经给足了诚意,沈云竹还要咄咄逼人的话,未免太过霸道泼辣,不重孝道。
半夏听了,气得恨不得下场与他们辩论一场。
沈云竹眯了眯眼睛,她留意到,在场没有人说嘴沈砚一句。
她本不想与沈家有牵扯,但沈砚今日将所有罪责都往李氏身上推,她今日若是强硬,只怕会被沈砚拿来做文章。
“母亲这是做什么,这不是要让我折寿吗?”沈云竹立即下了马车,去扶李氏起来,“就算母亲以前经常打骂我,不给我饱饭吃,我也从未怨恨过母亲。”
真当她不会做戏吗?
李氏怔住,没想到沈云竹来了这么一出。
百姓闻言,看着李氏的目光更是鄙夷。
“你……”李氏险些破口大骂,但额头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是我亏待你了。”
“我不是母亲亲生的,你对我有所亏待,我怎么都不会怨你。”沈云竹啜泣了两声,“可父亲明明是知情的,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你虐待我……”
沈府管家连忙道:“大小姐说错了,老爷哪里知情了,他从不管后院的事。”
这么多的百姓看着听着,他可不能让老爷的名声受损。
沈云竹立即拿着帕子哭起来:“我怎会有这么一个狠心无情的父亲呢,就因为他不闻不问,所以我才惨遭继母的虐待啊。就连我出嫁的嫁妆被掉包了,他竟也不知道,还要过后才补给我。”
“云竹……”李氏慌了。
她今日的任务是让沈云竹收下嫁妆,现下沈砚的名声受损,她回去是要受罚的!
沈云竹根本不让她打断,又道:“这天底下,估计就我亲爹这样了!幸亏太妃和王爷都是好人,见我只有三两银子的嫁妆,也从未轻看我,为难我,不然我可真要一头撞死了。”
在场之人,特别是女子,瞬间变得激动愤怒。
同是女子,怎会不知道女子嫁人后的艰难。
就算是八品官,女儿出嫁,也不可能只有三两银子的嫁妆!
沈砚若真不知情,那也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竟让一个妾室上位的李氏,将元妻嫡女欺辱到这种地步!
“你父亲……为国为民,一向忙碌,所以才忽略了你。”李氏在众人的辱骂声中,焦头烂额的解释。
这话一出,更惹得百姓不快:
“我呸!还为国为民,两年前加重赋税,可是他提议的!”
“就是,他就是一条狗,半点功绩都没有!”
“……”
李氏和沈府管家,不仅遭受辱骂,还被人丢菜丢石头,只为宣泄心中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