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枣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样,之后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敢在作妖。
次日一早。
暖洋洋的太阳洒在院里。
姜幼颜伸着懒腰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她妈王乐韵见她出来了,拿着梳子就要过去给她梳头扎头发。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突然蹿过来的张红枣给抢走了梳子和头绳。
“弟妹,你去忙别的吧,今儿早俺给呦呦梳头。”
看着张红枣拿着梳子笑眯眯的走到姜幼颜身边,王乐韵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
“这是咋回事儿?”
张红枣一向对她闺女不亲近。
小时候的姜幼颜可爱的不行,谁见了都想抱,家里的人都恨不得天天把小肉团子抱在怀里,就张红枣是个例外。
她不仅不喜欢抱小团子,甚至在姜幼颜主动亲近她的时候,还会恶狠狠的瞪她。
“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吗?”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李春花,看着屋檐下给姜幼颜梳头的张红枣,也是极为惊讶。
“大嫂,你说二嫂是不是在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王乐韵跟这个大嫂还算亲近,所以说话也就没避讳。
她觉得张红枣突然亲近她家闺女是有图谋的。
像张红枣这种人,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春花也是这样想的,她琢磨了一下,猜测性的道:
“会不会是她见呦呦跟那个有钱家的少爷走的亲近,想借着呦呦从时少爷那里弄点儿好处?”
“再或者是,她眼馋昨天晚上呦呦说的那个生意,想把她娘家那边的人也介绍过来,跟咱家一起收药材?”
张红枣对待她娘家那边的人一向极为亲厚。
几乎每次他们姜家有个什么好的出路或者是挣钱的法子,她总是会厚着脸皮,把她娘家的人也都给带上。
“可是,之前二嫂娘家弟弟跟着大哥他们外出盖房子,嫌苦喊累不肯干后,她不是疑心大哥他们故意累着他弟弟,说再也不是让她娘家人跟着大哥他们胡闹了?”
王乐韵道:
“我觉着应该不是做生意的事儿。”
“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李春花看了一眼在院儿里劈柴的姜有贵,突然顿悟:
“估计是老二说她了。”
“我们两家的屋子挨得近点昨晚上我听见他们那屋有动静,像是吵闹声,”
“应该是老二觉得老二媳妇儿最近的表现不好,骂了她一顿。”
她刚说完,恰巧姜新安也起床,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大伯娘三伯娘,早上好。”
“哎,新安也好。”
王乐韵蹲下身,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新安过来,三伯母问你点儿事儿。”
她性子温柔,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姜新安跟她向来亲近。
“三伯娘要问我啥?”
他靠在王乐韵怀里,一派天真的问。
王乐韵摸了摸他溜溜的小脑袋,小声道:
“新安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
姜新安回想:
“好像是有声音。”
他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见张红枣和姜有贵离他们这边比较远,才神秘兮兮的说:
“我听见我爸和我妈他俩吵架了。”
“我爸骂了我妈,声音还挺大,我睡着了,都把我给吵醒了。”
他有些怨念的话,让王乐韵跟李春花对视了一眼,证实了李春花的猜想。
哄走了姜新安,王乐韵没忍住,轻笑了两声:
“我还以为二嫂有什么阴谋,感情是被二哥骂了一顿,给骂清醒了。”
李春花也觉得好笑。
不过,
“老二媳妇儿是越来越拎不清了,老二骂骂她也好,省得最后闹的家里不安宁。”
“但是老二有没有把老二媳妇儿给骂清醒,这可说不准。”
“老二媳妇儿的那个娘,最会给人上眼药了。”
姜幼颜坐在小板凳上,还不大清醒的小脑袋也是很是迷惑。
身后的张红枣一边给她梳头,一边殷勤的说:
“明儿早上就轮到俺煮饭了,呦呦想吃啥尽管说,俺给你做。”
姜幼颜张了张嘴,道:
“跟平常一样煮一个水煮蛋就好,别的也没什么想吃的。”
其实她想吃的很多。
轮到她妈王乐韵掌厨的时候,也总是会去厨房的灶台边儿上守着,吃些好吃的。
但是换成张红枣,就算了吧。
她不想听见张红枣在村里大肆宣传她吃的有多金贵,胃口有多难伺候。
“真的没啥想吃的?”
张红枣帮她绑着头绳,壮似无意的说:
“家里不是又新得了十几斤肉吗?”
“要不明儿早上俺给你奶说一下,给你做一碗焖肉?”
姜幼颜准确的捕捉到了她语气里的一丝兴奋。
知道她的这个二嫂,又想借着帮她做焖肉的由头,偷偷的私藏一些肉了。
“不用了。”
“早上吃肉不好,我喝粥吃鸡蛋就行。”
她干脆利落的拒绝。
张红枣暗暗咬了咬牙,手中用的力气大了一点儿。
“嘶!”
姜幼颜头皮被拽的痛了一下,她把自己的长头发从她手里拽回来,面色有些冷:
“二伯娘不善于梳头,以后就别揽这活儿了。”
“我还要赶紧吃早饭,去老师那里上学,就不跟二伯娘多说了。”
王乐韵一直在旁边盯着,见这家闺女散着头发,表情生气的往堂屋走,顿时便跟了过去。
张红枣讨好姜幼颜不成,反而被呛了一肚子火。
她攥紧手里的木梳,牙齿咬的硌硌响:
“不识好歹的丫头片子!”
“俺这个长辈主动跟你示好,你却不当一回事儿,还拿话刺俺!”
“果然俺娘说的对,女娃就是没男娃好养,一个个的事儿多!”
突然,啪的一声。
一个扫帚摔到了她脚边。
张红枣吓了一跳,骂骂咧咧的回头:
“谁啊不长眼!扫帚是能乱扔的吗?”
“吓到老娘了知不知……”
回头的一瞬间,最后一个字瞬间转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