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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侍读学士

皇帝如何想先不说,至少自己不能主动站出来说,不想再管河道的事了。

于同甫见他妥协了,心里重重松了口气的露出笑容离开。

而石仲魁在于同甫离开后,在书房里想了整整一夜。

临到天微微亮时,暗自叹息一声,招来锦毛鼠。

石仲魁其实早就明白,那位从来没见过面的师祖庞世同,肯定也不是什么道德完人。

但不这妨碍他之前一直把庞世同,塑造成自己希望的完人,以压制心里那些负面情绪。

给自己树立一个道德标杆的办法其实很蠢,但出奇的好用。

不过一旦希望破裂,说不定会从极度喜欢,变成极度厌恶。

好在石仲魁足够理智,虽然招来了锦毛鼠,却没打算把户部那些烂事全掀出来。

否则面对户部大案,自己别说升官了,除了极少数一些大事,其他的都得靠边站。

而户部度支司刁主事刁德兴,和被石仲魁盯上的右侍郎就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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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大朝会上,果然有人站出来,列数石仲魁开荒、清理河道、还有稻田养鱼的功绩,请求朝廷嘉奖。

这话顿时获得至少十几个大小官员的支持。

皇帝倒是愿意看到石仲魁升官,但又不愿意由文官提出来。

无法加恩于石仲魁,这要是让他升官太快,今后鬼知道他会不会转变立场。

勋贵和武官们因为八宝酒和河道码头的事,有人对石仲魁好感满满,有人也不愿意在此时得罪他。

毕竟作为六元魁首,升官本来就比一般人快,更别说有实实在在的功劳傍身。

即便少数勋贵和武官看石仲魁不爽,此时也不愿意当出头鸟。

免得被石仲魁记恨上,未来还回来。

唯一麻烦的是,如何升官。

最简单的当然是任职詹事府,第二则是升任侍讲学士。

石仲魁已经是正六品的侍讲,詹事府剩下能充任的官职可不多。

数来数去,正三品的詹事,和正四品少詹事肯定不行。

那就剩下正五品的左、右春坊大学士和左、右庶子,还有从五品的左谕德。

而且这些官职基本上都是兼任,又因为皇帝还没立太子。

也就是说石仲魁去了詹事府,他的本职其实还是正六品的翰林院侍讲。

只不过升了五品过度一下,今后充任侍郎就更容易了。

正当大家刚刚商议好,升石仲魁为詹事府的左庶子时。

紧接着就有人站出来启奏道,“臣礼部给事中杨文钦有本要奏。”

皇帝心里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迟疑了片刻才说了个‘准’。

“臣弹劾户部度支司主事刁德兴。”

杨文钦也不傻,弹劾的罪名是刁德兴玩忽职守,以至于各衙门想从度支司拿到银子,等上三五个月都是常事。

这事其实不用查,因为在场的朝臣基本上都明白是因为什么,不过因为杨文钦并没掀桌子,倒让不少人暗道可惜。

但这也给了他们找户部麻烦的理由。

一旦顺着刁德兴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摸到条大鱼。

所以户部不少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随后锦毛鼠在刁德兴被抓后,往左都御史严浩文家,扔了一份从刁德兴偷偷藏起来的账本中,抄下来的几页账单。

而这几页账单里,全是户部右侍郎收钱的时间和数目。

这位左都御史一看就怀疑这是有人在算计自己,却又拿不动注意,是否是刁德兴在威胁自己救他。

因为他也是从户部火耗上得利的大佬之一。

犹豫不决,当然就不敢冒险。

只能先召集几个大佬来商议,其中就有那位户部右侍郎。

之后对刁德兴的审理异常顺利。

这家伙得到暗示后,心里也明白保住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至于账本,当然是满口否认。

否则,前脚说出账本,后脚自己就得死在大牢里。

刁德兴罢官归家,右侍郎也上书请辞,而且态度异常坚决。

因为他已经明白,必然是有人在幕后筹划,借着朝堂商议石仲魁的奖赏的机会,利用刁德兴的事趁机逼迫自己辞官。

而且这些人并没做绝,那自己要是再不走,后果必然更严重。

当然,这位右侍郎一开始还想挣扎一番,毕竟没人放的下权利的诱惑。

但他不愿意,不代表其他人还敢让他留在京城里。

石仲魁也强忍到现在,才去了左侍郎赵伯春家。

此时上门,不仅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也能尽可能的不引起朝堂内外的猜忌。

道理很简单,右侍郎已经上书请辞了,石仲魁帮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就等于帮自己。

还能获得这位侍读学士和他背后师门、亲友的感激。

赵伯春其实巴不得右侍郎滚蛋,毕竟新来一个右侍郎,至少三五年里都威胁不到他。

而且他其实更愿意翰林院的侍读学士过来。

因为人家的眼睛只会盯着入阁。

而户部尚书一项都是内阁大学士兼任,也就是说这位侍读学士不敢对户部尚书不敬,也不敢短时间内对付他这个左侍郎。

更别说此时帮石仲魁,未来绝对能得到不小的回报。

至于银钱,到了赵伯春这级别,钱这玩意真不是首要的。

最后朝堂上一番争斗和交易后,现任右侍郎因为失察,被外放到外省去了。

户部右侍郎一空出,立马成了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

6月下旬,石仲魁正在护城河外亲自盯着屯田兵,把护城河的水源切断,就等着护城河里的积水顺着出口流走大部分时。

任命他为翰林院侍读学士,詹事府左庶子的公文,正式送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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