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神血的渗出,一股可怕的威压立刻弥散开来,浩大恢弘。
一般的凡人在这神威面前,甚至会被压得心神崩溃。
受到这股威能,苏黛和左玉也不免心中巨震,心头仿佛压着一尊光芒万丈的神只,有种喘不过气的无力感。
苏黛皱起秀眉,轻声自语:“好可怕的威压,这是什么人的血?”
红映雪则眼神复杂的望着这滴神血,她已经从安乐口中得知大周并没有覆灭的消息,但对于曾经无比崇拜的神只,她仍无法释怀。
安乐无暇他顾,神识固守灵台,抽调出一缕先天一炁,分化成暗灰色的神孽力,小心翼翼的接触神血。
二者刚一触碰,便像是冷水滴进了沸腾的油锅中,迸发出激烈的反应。
神血中的神性像是对神孽力极为厌弃,要将它焚烧殆尽。
可在这个过程中,神血却也沾染上了神孽的气息,而神性一旦被污染,便成了神孽。
只见神血中的金色飞快被暗灰色同化、占据,浩瀚神圣的气势如山体般轰然崩塌,变得诡谲而神秘。
“果然如此。”
安乐心中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
凭借着神孽力和神性间的特殊联系,才能做到这种事。
安乐想道:“这岂不是意味着,神孽力其实也算是神性的天敌?”
不过,神孽力能如此轻易的污染神性,主要还是因为神血中的神性是无主之物,倘若直面神只,神孽力恐怕才是被镇压的一方。
与此同时,安乐开始催动混沌先天功,吸收转化后的神血。
霎时间,庞大的能量勐地涌入他的体内,他的神藏空间像是重新掀起一场造物运动,破碎的山脉、大地纷纷恢复,气血、灵力,重新在身躯中呼啸奔流,滋润着四肢百骸,血肉和经脉迸发出活性,一座座天宫、圣门重新立起,而且比起先前还要更加坚固、华美。
破而后立!
安乐丹田中,有如天降甘霖一般,混沌神树舒张枝叶,轻轻摇曳,传出喜悦的情绪。
他的元神和魂魄也在急速恢复之中,其上的缺口迅速弥合。
而在苏黛两人看来,安乐的气息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攀升,越来越强,令他们都感到难以直视。
紧接着,六大天宫四大圣门的虚影在他们周围显现,带着古朴的美感,气息强悍,涌动着秘力,还与无限镇央石中的道树交相辉映,响起玄妙的道韵道音,音律动听美好,像是在为安乐而赞颂咏唱。
这等壮丽的异象,着实震撼人心。
苏黛惊讶的发现,她已经完全看不透安乐的深浅了。
安乐在她的灵识中,恍若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海,又像是辉煌炽热的太阳,无法估量。
“夫君现在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层次?”
“化神?不,好像还不止……”
苏黛震撼不已,愈发好奇安乐这一个夜晚的经历了。
不多时,安乐的气息沉淀下来,神光内敛,他心中叹道。
“神血果然是好东西,可惜,就是太少了。”
要说安乐斩神一指后最大的获益,除去意志上的磨砺外,便是天元圣母指尖滴落的神血。
这些神血,每一滴中都蕴含无比庞大的能量,还藏有神文和神威,比天地间九成九的天材地宝都要珍贵,也难怪大寂灭魔主会愿意为了神血而出手。
不过,安乐猜测,天元圣母的神血对于魔主这类神只,可能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功效,只是他尚未知晓而已。
遗憾的是,那些从高空坠落的神血都被大寂灭魔主掠走,安乐只依靠央央窃取了十滴神血。
其中一滴送予玄辉,一滴则用于疗伤。
此时,安乐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但也不需要再浪费一滴神血。
他站起身,先是向身边的道树恭敬行了一礼,而后看向这座仙墓,却一时有些苦恼。
于情于理,安乐都不应该把这座仙墓继续留在大荒深处,但无限刹那石又没法放入储物袋中,这无疑便成了一个难题。
就在这时,身穿青衣的童子身形悄然显现,开口说道:“客人可是想要将这座大墓带走?”
安乐点头,说道:“小友可有办法?”
青衣童子看了眼无限刹那石中的道树,眼中有濡慕、依恋的情绪,他乃是仙墓外那株古树,受到道树感化才诞生出了灵智,又在树下悟道数千年,自然与道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青衣童子偏过头,似在侧耳倾听,片刻后说道:“我晓得了。”
“客人,我会助你带走仙墓,但还请稍等一下。”
说罢,青衣童子单手向前一推,安乐等人景色变化,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仙墓之外。
在仙墓洞天中,还有不少尚未来得及进入仙墓中的修士,正在平台或是洞天中的死寂星辰上休憩,防备着其他修士。
此时,他们忽然看到了安乐一行人凭空出现,自然惊疑不定,很是警惕。
紧接着,先前在墓中探索的造化宫、广寒宫、天剑宫、太虚宫修士,也都被送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神色还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童蓝如玉痛心疾首道:“我离那件宝物明明只差几步了,怎么偏偏在这时候……”
“咦,安道友,你也在啊。”
蓝如玉见到安乐,立刻很是熟络的打起招呼来:“安道友也进了仙墓,昨夜的收获如何?”
安乐轻笑道:“算是收获良多吧。”
闻言,蓝如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安乐,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他总觉得一夜未见,安乐身上好像发生了某种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变化具体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这时,广寒宫的琉璃,天剑宫的秦厉也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送出仙墓,纷纷向安乐见礼。
“见过安道友。”
但行完礼后,两人莫名感觉有些古怪。
他们向安乐行礼的动作好像太自然了,明明安乐也只是一个同辈修士而已。
两人悄悄观察安乐,心情愈发古怪。
他身上仿佛多出了一种令人心折的魅力,向他行礼,似乎也变成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