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再敢在我柱子上刻这些鬼,休怪我不客气!”
“呵呵,”婧儿突然笑了起来,“你还真是病的不轻啊,可惜了。”
“可惜什么?”商无炀咆哮。
婧儿强撑着在地上坐起身来,仰视着面前这张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情味的脸,好似看着一个病入膏肓快要断气的病人一般,惋惜地摇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可惜了一张原本挺好看的脸,如今没救了。皮层增厚压迫了经脉,导致面部肌肉僵硬,气血不畅,长此下去,僵硬的神经就会渐渐坏死,坏死部位就会向下蔓延,你的脖子会跟你的面部一样,渐渐变厚、发硬不能动,随后,再向下经过你的肩膀,你的手臂,你的胸,你的四肢,你的腿脚都会渐渐变得僵硬,彻底没治了,请你节哀顺变吧。”
商无炀冷笑一声,说道:“巧言令色。逞一时口舌之快痛快的不过是你的嘴,很快,你的心也会很痛,跟肖寒一样痛。”
婧儿瞟了一眼他,淡然道:“拿我当出气筒,很好玩吗?肝火太旺,会导致气滞血瘀,再好的丹药在你体内都会激化成毒素进入血液,我劝你如果想多活几天最好是平心静气好好清理一下你的五脏六腑,免得一不小心就入土为安了。”
“出气筒?我有什么气可出?”商无炀吼道。
婧儿不急不躁地说道:“那就要问你了,从你一进来就是个气血不畅的脸,加之五内郁结的暴躁,我又没惹你,你如此这般不是拿我做出气筒又是什么?反正你将我抓来山上就是做你的出气筒,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商无炀几乎气结,怒不可泄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将她打倒在地,咆哮:
“没错!本少主今天的确心情不好,既然想做出气筒,你就好好接着。”
这一巴掌可真不轻,前几日被打的那耳光脸上肿还没消,这下更是打的她耳朵嗡嗡直响,婧儿口中鲜血淋漓,她勉强撑起头来,口中含糊不清:
“麻烦你不要总盯着一边打,换一边行不行?”
这个要求令商无炀有些哭笑不得,他一把抓住她头顶的发髻将她提坐了起来,盯着她那含着鄙夷之色的眼睛,咬牙切齿道:
“我商无炀还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像你这般地不怕死。”
“今天你就见识了!”
婧儿被他提溜在手中,头发疼的快撕裂,咬牙道:“你这个男人也是我武可馨从来没见过的,年纪轻轻却毫无朝气,一脸的阴霾,凶神恶煞,整日里活在自己阴暗的世界里。对了,你别忘了我可是大夫,观你气色,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否吃错了什么药,有点虚火过旺啊,小心点,火大伤身。”
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恼怒和尴尬令商无炀七窍生烟,拳头攥得嘎嘎响。
但看到他那被气的几乎变形的脸,婧儿突然觉得好生痛快,忍不住再添把火:
“这人啊,一辈子不过几十载,瞧你这样活着,我真替你担心,指不定哪一天‘嘎嘣’一下就英年早逝了,那多对不起自己?劝你还是保重身体,自求多福吧。”
听得这番含沙射影的话,商无炀气的脸都绿了,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刻还能对自己冷嘲热讽,后槽牙咬的‘咯咯’响,愤愤道:“我做什么事,都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婧儿咄咄逼人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以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可是,你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想想,别人一定会认为你对吗?你或许对得起你的良心,却未必服了别人的心,你的一生褒贬评价最终来自悠悠众口,堵一人口容易,堵悠悠众口难!”
婧儿振振有词的一番话直说的商无炀哑口无言,直视着她那双无畏的而清澈的大眼,那股傲视一切的凛然正气,他突然感到自己的眼睛酸胀得厉害,使劲眨了眨眼,松开了手,缓缓站直了身体。
冷冷地盯着脚下的女子,蹙眉摇首,“伶牙俐齿,姓肖的小子这是娶了个什么东西?”
婧儿随手抹了抹散乱的发髻,傲然昂着道:“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既然你讨厌我那就放我走,否则你不弄死我,我早晚会气死你!”
商无炀冷“哼”一声,“那就走着瞧。”
言罢转身摔门而去。
望着那紧闭的大门,憋了许久的泪终于从她眼中迸发出来,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所有的委屈,恐惧、痛苦、焦虑在这一瞬间统统宣泄出来,她咬紧了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离开这个幽禁她的房间,不知道肖寒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