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忽必烈率军南侵攻打襄阳,襄阳鏖兵,战事惨烈,且说终南山上,全真弟子依靠终南山地势之利,虽然人数远少于蒙古人,但是却步步为营, 不断备下石木,厮杀之时也结下天罡北斗阵,与蒙古兵浴血奋战。
脱里赤进退两难,知晓自己损失巨大,若是不灭了全真教,哪怕收兵之后, 自己断然再无领兵机会, 甚至会被削去一切官职。所以脱里赤只能硬着头皮,一路走到黑,哪怕损失再大也不退兵。
而终南山,越到山上地势越是险恶,甚至很多地方陡峭难行,许多路段更是只能允许一人通过,就是这般之下,双方你来我往,厮杀不断。
再到里面就是重阳宫,重阳宫对于全真教的意义不言而喻,面对蒙古兵攻山,全真教弟子哪怕是道士, 讲究清静无为,却也一个个被激得嗷嗷叫着, 与蒙古兵厮杀。
虽说给蒙古兵造成巨大的损失,但是自身怎么可能一点损失都没有, 不知道多少全真弟子被蒙古兵抱着一起跌落山崖,同归于尽,也不知道多少全真弟子重伤结果难以治愈而亡。
魏闲作为绝顶高手,杀的人最多,杀气也是最重,虽说有小龙女在夜里给他泄缓压力,可是魏闲哪怕内力恢复,体力也恢复,但是精神头始终不佳,往往与蒙古兵厮杀,就会失去理智,如同野兽一般,只知杀戮。
到了第五日,丘处机等人担心魏闲再这么杀戮下去,恐怕是要走火入魔,便决然不再让魏闲去与蒙古兵厮杀,而是在三清祖师神像面前念诵道经,以化解心中之魔,驱逐身上煞气。
也是到了这一步,魏闲终于明白,为何人们总是会提起‘杀孽深重’,哪怕双方敌对, 哪怕是蒙古兵乃是异族, 肆意屠杀汉人,可是蒙古人同样也是人,杀得太多了身上煞气凝聚,煞气入体,难免会引发心魔,哪怕是全真心法为道门玄功,但是不代表就不会走火入魔。
到了这里,魏闲也终于明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个人杀戮再多,但杀到一定程度,其实也是自我灭亡之时,他人收不了你,老天自然会收你。
而少了魏闲参与,全真弟子也终究抵挡不住蒙古人,只能不断后退,不断丢失阵地。
半个月后,所有阵地已经失守,重阳宫已经落在蒙古兵兵锋之下。
“龙儿,你带人入古墓之中,这些蒙古兵不杀了他们,恐怕重阳宫会化为灰烬!”魏闲目露坚定之色,对着小龙女说道。
“志闲,我们一起入古墓,反正物资和珍贵东西都已经搬入古墓之中,重阳宫没了,只要人在,再建一座重阳宫就是!”丘处机说道:“你不能再造杀孽,不然走火入魔,药石难治!”
“是啊,志闲,你是我们全真教最重要的,只要你在,我们全真教就在,与蒙古之争,是长久之事,非一朝一夕,现在你不适合再进行杀戮了。”郝大通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派人前往其他支脉,让他们作出一些动静,想来用不了多久,蒙古兵就会退出终南山!到时候再建重阳宫就是!”
魏闲如今情况,确实已经不适合再进行杀戮,这些天念诵道经,不过也就压制心中那杀戮欲望,却并未化解,而一旦再杀戮,那么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小龙女担忧地握住魏闲的手,也想劝说魏闲一二。
魏闲淡笑道:“师父,诸位长辈,重阳宫乃重阳祖师所建,可谓全真祖廷,如今蒙古人攻上,若是不杀了他们,重阳宫必然会被蒙古兵一把火烧成灰烬,日后如何能称得上全真祖廷?我全真教如何能称得上道门领袖,统领天下道门?”
“佛门佛经有言,佛祖割肉喂鹰,又有地藏菩萨许下大宏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魏闲淡笑道:“若是杀这些畜生,都会罪孽深重,那么就是天地不公,天地不公还去遵守这个天干嘛,捅破这个天就是!”
郝大通等人大惊失色,不想魏闲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知道道门推崇清静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同时也讲究顺天而行,若大势不可为便暂时忍让,等日后再做计较就是,却是从未想过逆天行事。
而如今魏闲表现出来的那抹傲视天地,让他们心中胆战心惊,生怕老天爷发怒,降下一道神雷直接劈死魏闲。
可是再看如今魏闲话语中不可反驳的意志,他们想劝却心知劝说不了,小龙女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但是如今魏闲虽然一袭道袍,却是霸道无比,根本不容任何反对和建议,她也只好带着全真弟子退入古墓之中。
魏闲拿着一把琴,这琴乃是重阳宫收藏的一把古琴,魏闲到了蒙古兵驻扎之处,只见并不宽敞的山道,蒙古兵随意休息,或是烤着羊或是喝着酒,根本就不怕有全真弟子偷袭。
半个月厮杀,全真弟子一个个心神疲惫,体力、内力都早已见底,不然的话依靠地势之利,也不会允许蒙古兵杀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