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浅显之理,我二人自然明白。”邓义连声答道。
“现在,她就在西边的偏房,里面还有几个侍女伺候着。”刘先忙补充道。
见到二人这般模样,苏毅心中也就有底了。
借着曹操的威势,他二人心中即便有所怀疑,也是万万不敢轻举妄动, 只会将自己与邓艾奉为上宾。
毕竟,就算是好生招待一番,也不会费许多力气。
可要是怠慢,或是有不轨之举,那便有触碰到曹操逆鳞的危险。
他们,赌不起!
说到底,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诸葛亮、司马懿那般足智多谋、洞察人心。
想到此处, 苏毅觉得, 下一步行动可以继续展开了。
“韩嵩,韩德高,可是关押在此?”
苏毅端起热茶,轻轻拿茶盖拨了两下,又吹了一口气。
“正是!先主公刘表以忤逆之罪将韩嵩关押在江陵大狱,说来已有数年之久。”邓义思索片刻,随即答道。
“茶有些烫。”苏毅微微一笑,把茶重新放在案前。
这里,苏毅多留了一个心眼,万一茶里被放上些迷药之类的东西,那可就槽了。
虽说邓义、刘先二人应该不会这么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得提防一些。
“倒是我等有些考虑不周。”刘先目视苏毅,抱拳说道。
“不碍事。”苏毅摆了摆手,接着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韩德高被关押在江陵,那你二人又可立一大功。”
“哦?此话怎讲?”
邓义、刘先不由诧异道。
“丞相与袁绍决战官渡前夕,德高先生曾受刘表之命, 前往许都拜见丞相,以观我军虚实。在这期间,德高先生所言所行,深得丞相喜爱,之后,德高先生返回荆州,深感丞相威德,遂劝刘表遣子入质。
可谁知,刘表生性多疑,怀疑德高先生是在为丞相做事,大怒之下便心生杀意,所幸众人相劝,刘表这才收起杀心,不过,德高先生虽然得以存活,但却被打入大牢,终于不见天日,着实凄惨。
丞相得知这一消息后,当即表示,一旦拿下荆州,不仅要将德高先生释放, 还要为其加官进爵,以彰显其德。所以,你二人如若将其提前释放,并加以上宾之礼待之,如若丞相得知,你二人岂不是大功一件?”
苏毅微眯了眯双眼,快速说道。
在苏毅的计划中,韩嵩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韩嵩,字德高,义阳人,年少时勤奋读书,家贫却不该其志。
汉室倾颓,诸侯纷争,韩嵩眼看天下即将大乱,于是与几名好友一同隐居郦西山中。
刘表治荆州,爱民养士,从容自保,开立学官,博求儒士。
韩嵩因此出山,事刘表为别驾,转从事中郎。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别驾、治中这两个官职。
别驾全名叫做“别驾从事史”,亦称别驾从事,是州刺史的佐官。
它的职能是总理州府中的众多事务。
关于这一官名的由来,与它极高的地位有关。
“别驾”,顾名思义另外的车驾,也就是说,官至别驾者,出巡时可不与刺史同车,别乘一车。
治中全称“治中从事史”,亦称治中从事,为州刺史的高级佐官之一,主众曹文书。
它的位次仅低于别驾,相当于副州长。
在这里,刘先是别驾,邓义是治中,也就是说刘先的官位高于邓义。
不过二人关系特殊,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遇到一些大事,两人往往是商量着来。
韩嵩曾经位居别驾一职,再加上他在荆楚地区很有声望,因此,如果能拿下韩嵩,对苏毅将会有莫大的帮助。
“原来如此,多谢先生提点。”邓义恍然大悟道。
“昔日先主公刘表不顾众人阻拦,一意孤行要将德高先生囚禁,那时我是极力反对的,我冒死谏言‘德高先生乃是高尚之士,不过是说话坦诚一些罢了’,奈何,刘表昏庸无道,不听众人相劝。”刘先一边表达自己的立场,一边开始谴责刘表。
“你二人明白就好。”苏毅载笑载言道。
不管刘先、邓义现在说话是真情实意,还是虚心假意,这都不重要。
苏毅自然早已猜到他二人心中打得算盘。
接下来只要拿下韩嵩,他二人便再也没有机会等到曹操前来,验证苏毅与邓艾究竟是真是假。
“既然如此,我这就命人从大牢中把德高先生放出来。”
说着,刘先就要起身,交代左右前往大牢放人。
“慢着。”苏毅站起身,制止道:“德高先生乃荆楚名士,被关押在牢中许久,必定受了许多磨难,我要亲自将其迎出,方能展现丞相之心意。”
“先生说的极是。如若不亲往,反倒失了些礼数。”刘先点点头,重新坐定。
“既然如此,我等当一同前往狱中,将德高先生迎出。”邓义看向刘先,开口说道。
“说得不错,既然德高先生是曹丞相所看重的贤才,那我等必须亲自相迎。”刘先赞同道。
听到这,苏毅心头暗道,若是让你们二人跟着前去,岂不是要坏我大事?
“二位所说之话倒也有理,不过,有一点你二人却是有所疏忽。德高先生被关在江陵数年,可以说是蒙受不白之冤,你二人身为主官,却不能将其救出,你们说,德高先生若是看到你二人,是否会心中不悦,甚至是勃然大怒?”
苏毅目光扫向二人,声音低沉而有力。
“这——”刘先一时间有些哑然失语。
“先生,非是我等不肯出手相救,奈何先前我等都是刘表之臣子,如果公然违抗上命,丢官是小,如若刘表震怒,将我二人斩杀也是极有可能。”邓义面有急色,慌忙说道。
他二人心中焦急,倒也不是没有缘由。
既然曹操喜爱韩嵩,那么韩嵩便会一跃而上,成为曹操身前的红人。
如若韩嵩心中对他二人不满,甚至怨恨,只要在曹操面前提上那么一嘴,他二人的下场就立马会有些难看。
“你们知道便好。”苏毅假意皱起眉头:“你二人可曾虐待于他?”
“万万不敢!”
“狱中之事,我也知道一些,如若小卒为难,德高先生以为是你二人指使,又当如何?”
“先生,既如此为之奈何?”刘先面色大惊,连忙来到苏毅身前,拱手作揖道。
邓义亦是如此,慌忙起身,与刘先一同向苏毅行礼作揖。
“二位快快起身,德高先生那边,我自会为二位多多美言,以我三寸不烂之舌,必能让德高先生不会记恨你二人。这种事情,你二人在场,反倒不便,不如就留在此,陪着小公子。”
苏毅扶起刘先、邓义,面带笑意,神色从容。
“多谢先生!”二人不由大喜。
就在这时,邓艾突然打翻姜汤,不满道:“天气寒冷,喝点酒……才能暖暖身子,快把你们江陵的好酒……呈上来。”
刘先、邓义面带惊色,不由望向苏毅。
“小公子才华惊艳,最喜饮酒作诗,这一点,倒是与丞相非常相像。”
苏毅走近二人,附耳说道。
“不愧是丞相的儿子,果真异于常人。”刘先不由叹道。
“左右,还不速速上酒。”邓义开口吩咐道。
“待我走后,你二人只需将小公子服侍好,那便万事大吉。”苏毅压低声音,接着说道。
刘先、邓义点头称是:“那是自然!”